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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龙舟夜叩明远楼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十五,金陵城的春雨在黄昏时分停了。明远楼的飞檐上挂着水珠,将檐角的铜铃洗得发亮,风过时叮咚作响,混着秦淮河的桨声,惊醒了趴在案头的黛玉。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眶,验丝镜下的贡缎残片上,"官清民安"四字的金线里,竟还藏着极细的墨点——三横一竖,正是漕帮暗语里的"川"字,指向两淮盐道。
"长公主,圣驾龙舟已过燕子矶。"周舵主的铁锚坠饰还滴着运河水,腰间缠着的红绳上串着十二颗红豆,正是昨夜百姓自发系在漕帮船头的谢礼,"顺天府尹的官船跟在龙舟后,舱底压着的贡缎,边角绣着残菊纹。"
黛玉的金锁突然发烫,想起停云馆暗格里的玉玺拓片,边角同样绣着残菊。她将残片凑到琉璃灯前,金丝阴影在墙面投出船锚形状——漕帮暗语里,这代表"盐运密信"。紫鹃捧着件半旧的月白缎袍进来,衣襟上的海棠纹针脚细密:"这是李师傅女儿在父亲枕下发现的,缎子比贡缎粗些,倒像是给寒门士子绣的。"
衣摆处的补丁让黛玉心口一紧,那是用三十块碎缎拼成的红豆图案,每块碎缎边缘都绣着极小的字,连起来正是《盐运十策》的策论。她忽然注意到左襟暗袋里的东西,取出竟是半片梨木纹版,上面用刀刻着"两淮盐引,三月初九"——与停云馆查获的密信字迹相同,却比顺天府尹的公文早了三日。
"去请宝公子。"黛玉将纹版收进锦囊,指尖划过红豆补丁,想起李师傅女儿说的"父亲总在夜里改纹版,说要让寒门士子的字比金线还亮"。窗外传来马蹄声,宝玉的麒麟玉佩在廊下闪过,腰间别着的正是顺天府尹的仪仗靴——鞋跟"顺"字暗纹里嵌着靛青,与残菊纹染料同源。
明远楼的密室里,乾隆的朱笔在《贡院题名录》上顿住:"朕听闻织造局匠人护题而死?"他望着黛玉呈上的带血纹版,金丝绣的红豆在烛火下泛着暗红,"这些匠人,倒比某些朝臣更懂忠奸。"
宝玉趁机呈上顺天府尹的户籍牒,残菊纹在验丝镜下显出血字:"盐引批文,五千两一引"。乾隆的目光扫过牒文边缘的漕帮断金结,忽然冷笑:"两淮盐运使递来的折子,说今年盐引滞销——怕是滞销的盐引,都成了某些人腰带上的金菊纹吧?"
话音未落,龙舟方向传来巨响。周舵主浑身水淋淋地撞门而入,手里攥着半幅烧剩的黄绫,边缘绣着的九龙纹正是玉玺拓片:"圣驾龙舟遭袭!贼子想抢拓片,却不知真正的玉玺..."他忽然看向黛玉,发现她手中的纹版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明远楼密道,通织造局后巷"。
第二折 运河沉箱现忠骨
卯初刻的运河泛着薄雾,黛玉蹲在漕帮的乌篷船里,验丝镜照亮了从河底捞出的沉箱。箱盖内侧的血字还未被水泡散:"盐引批文在残菊纹第三折",指节宽的血痕显示,死者是用左手无名指写的——正是李师傅的徒弟王二顺,上个月还帮她辨过倭国靛青。
箱内整齐码着三百张盐引,每张右下角都用金丝绣着残菊,在镜光下却显出血珠形状。紫鹃突然指着盐引边缘的针脚:"这是'千针怨'绣法,每针都从背面穿出,是织工被逼迫时的求救信号。"她翻开最底层的盐引,缎纹里藏着极小的指甲刻痕,拼成"薛蟠,三月初三"。
黛玉的指尖划过绣线,金丝突然在镜中映出幻象:二十个织工被铁链锁在舱底,每人袖口都绣着未完成的红豆——正是李师傅教给女儿的针法。周舵主从箱底摸出半块玉牌,正面刻着"金菊商团",背面却用漕帮暗语刻着"盐船二十,伪装贡缎"。
"上个月薛大爷的商船,"周舵主声音发哑,"说要给姑苏姑娘送胭脂,却在底舱暗格搜出倭国硫磺。"他指向河面上漂着的靛青碎布,"这些布,和李师傅小屋暗格里的纹版底座一个颜色。"
黛玉忽然注意到盐引上的官印,"两淮盐运使司"的朱砂章边缘,竟渗着极淡的沉水香——与停云馆密信上的薰香一致。她将盐引对着晨光,缎纹间的金丝突然组成船队路线图,每道残菊纹拐点都是盐仓所在地,而"三月初九"的标记,正是乾隆南巡的必经之路。
"顺天府尹的户籍牒,倭商的金菊纹,薛蟠的商船..."宝玉握着麒麟剑的手收紧,剑鞘上的漕帮铁锚纹与沉箱上的刻痕重合,"他们要借圣驾南巡,用伪装成贡缎的盐船,将私盐运往江南。"
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漕帮兄弟捞起具少年尸体,胸前刺着未完成的红豆——正是李师傅新收的徒弟。他手中攥着半片残菊纹缎子,边缘绣着"盐引已换",而本该绣龙珠的位置,歪歪扭扭绣着粒红豆。
第三折 顺天衙署搜墨宝
巳初刻的顺天府衙飘着沉水香,黛玉的验丝镜扫过师爷案头的《盐运十策》,发现第三页边角的靛青手印。宝玉踢开暗格时,腐臭的药材味扑面而来——三十个瓷罐里装着的,正是倭国用来浸泡火折的鱼油,罐底印着"恒舒号"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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