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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我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插嘴道。

赵小川稍稍低下头，说：“是，你从来没有要求过我，因为我原本就没什么用。”

我想反驳赵小川的消极言论，想告诉他不要妄自菲薄，但当我望见赵小川的神色，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眼中，是我无法错认的茫然。

“我也会想，我究竟有什么价值呢？我能做的，保姆、司机、助理、管家都能做，但明明，你不缺保姆或是司机。也许我只是霸占着你的丈夫这个位置，而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懒得改变。”

我皱了皱眉，自我反省道：“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吗？”

“不…不是，”他努力地组织语言，“有些安全感不是你给我，就能补足的。与其说没有安全感，不如说…我意识到自己配不上这些。”

“如果不是遇到你，遇到郑叔叔，我现在可能还在出租屋里朝九晚九，小湖可能在老家随便哪个技校上学，我这辈子都买不起宁城的房子。等到了年纪，也许会找个差不多条件的女孩恋爱结婚，也许不会。”

“现在的生活，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什么都没有付出，什么都没有做，然后你就像中彩票一样出现了。”

“我一边纵容自己享受从天而降的一切，一边又惊慌失措，害怕有一天一切像泡沫一样消失。所以你问我要不要结婚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知道你对我不是爱，但没关系，友情，信任，你对我是什么感觉都可以，只要你需要我。”

我听着他说的话，喉咙仿佛被攥紧了喘不过气来。

他是这么想的，他原来…是这么想的。

“你是我的浮木，明明。为了抓紧你，我做了一切能做的事，变成任何你需要的样子。丈夫、保姆、厨师，什么都行，只要你还想要我。”赵小川在苦笑，镜片的反光像锋利的匕首刺向我的眼睛，他说：“但是无论怎么骗自己，我知道，我是一个卑劣的，毫无价值的人。”

“你问我是不是觉得自己在牺牲，没有，真的，相反我一直在恐惧，我恐惧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因此我不断给你制造依赖的幻觉，让你误以为自己离不开我。”

我头晕目眩。

有那么一刻我想问赵小川，值得吗？和我在一起的这些年，值得吗？值得他付出这么大的努力乃至于沦为婚姻生活中的工具也在所不惜吗？

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问：“既然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