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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带嘉雯去洛阳,程家那边你和张朔去一趟,只说是看在程骁的面子上。”
江怀笑着颔首,他知道母亲的打算。让张朔去给程蓉治病,一来是表明他们成国公府的态度,二来是念着庞彪呢,害怕程骁给庞彪使绊子。
大同离肃州还有很远,调兵也不会从大同调,江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有别的事情要办,希望母亲带着庞嘉雯暂时离京。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江怀出了敞厅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抬脚准备离开时,却看见依在抱夏厅里躬身缩头的袁嬷嬷。她似乎有些慌张,但又规规矩矩地站着,仿佛在等着他发现些什么?
江怀看向袁嬷嬷身后的茶房,发现那里面亮着灯,小窗户支开一半,他恍惚看见一抹粉妆。
江怀狐疑着,抬步往前,可刚走两步就挪回来了。
他突然想起,今日在宴会上,庞嘉雯穿了一身粉色的交领袄裙,琵琶袖子下露出润泽清透的玉镯,看起来像枝头绽放的樱花,美得格外温柔。
他想着别是庞嘉雯躲起来偷听了,便走过去看。
谁知道刚走到窗边就看见站起来的庞嘉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目光直直地朝他看过来,眼神专注极了,像是在努力求证什么?
江怀突然觉得有些压抑,便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庞嘉雯道:“快了,我这就回去。”
江怀蹙了蹙眉,他想解释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便道:“早点休息吧!”
庞嘉雯微微颔首,目光像极了夜色中沉静的湖泊,干净且深沉。
江怀突然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她都听见了。而在对待白若瑾的这件事情上,她很在意他的态度。
于是他十分中肯地说道:“若瑾是同龄人中的翘楚,师父只是不想你错过。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够逼你。”
庞嘉雯低首浅笑,清亮的眸子覆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没有再抬头让江怀看见,只是乖巧地应道:“我知道了。”
窗户外,清风吹拂,江怀长身玉立,手指却紧握在一起。
淡淡的光晕落在他的脸上,照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有些冷肃,然而他紧抿着唇,一句话也没有。
过了许久,庞嘉雯也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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