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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坐在刑部大牢之中,心中对刘墉和纪晓岚满是咒骂,原以为电视剧里他们正直的形象都是真的,没曾想我竟被他们陷害至此。抬眼望去,这刑部大牢昏暗阴森,墙壁上血迹斑驳,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味道。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高的小窗透进来,却无法驱散这无尽的黑暗,反而让那黑暗中舞动的尘埃显得更为诡异。监牢一角,蹲着三个人,他们手脚皆戴着重重的镣铐,面色惨白如纸,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上面沾满了污垢与血迹。他们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与污垢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身体时不时地颤抖着,不知是因寒冷还是疼痛。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张司狱。他丢下一盘酒菜,对我说道:“刘大人特意关照小弟,李兄是有功之臣,不可委屈,怠慢了。小人……”说着,他冲我挤眉弄眼,用手点指饭菜说道:“专门预备了一些好饭菜,请将军慢慢品用。”他那“慢慢”两个字说得格外慢且重,似乎另有深意。因之前在路口曾遭此人暗算,我对他早就满含怨恨,白了他一眼,不肯理睬。
张司狱刚一出去,我一脚把酒菜踢翻,故意骂给他听:“狗仗人势的奴才!那臭鱼烂虾也敢拿来羞辱我?你就等着,等我出去之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张司狱赶紧回身,与我对视,眼神里并无气愤,而是有一丝惊恐。接着又是一阵挤眉弄眼和努嘴暗示。我心说,这人什么毛病?难不成有多发性抽动症?便把脸一仰,也不理他。张司狱见我不理睬,忙又转身回来,把我踢翻的酒菜又踢了过来,然后从地上捡起一个包子,扔到我身上大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还当自己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参将呢?如今你不过是这大牢里的一条丧家之犬!”说着,又贴过来小声说:“包子里面。”接着又是一顿叫骂,这才离开。
那三人见酒菜撒落一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水都快淌出来了。我说道:“三位要是不嫌脏,你们就请便吧。”那三人边道谢,边捡起地上食物,狼吞虎咽起来。趁他们不注意,我掰开包子,里面有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李兄受苦了。此三人是天理教行刺反贼,请暗中协助调查,我等将安排你们一同越狱。”下款写着个刘字。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安排我打入天理教内部呢。刘统勋不知道,我其实已经进入天理教内部了。不过正好,正发愁怎么营救他们仨呢,这不正好将计就计?
这三人显然饿得不轻,一会儿功夫就把掉在地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我细细打量他们。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面庞虽沾染着污垢,但仍能看出几分青涩与倔强,身形单薄。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头发已然半白,身体微微佝偻,手上的镣铐显得格外沉重。而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衣衫虽破,却难掩其挺拔的身姿。
我开口道:“我看三位皆非凡夫俗子,不知因何事被关入这刑部大牢。”那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刚要答话,那二十多岁的青年便接话道:“我们与阁下素昧平生,怎见得我们都非凡夫俗子呢?”这一问把我给问愣住了,略一思索道:“不瞒各位,我也曾是官府中人。知晓能关在这刑部铁牢,还上了如此重刑的,大都是朝廷重犯,不乏武林高手、江湖侠客。我看三位虽然衣衫褴褛,但目光炯炯,想必绝非凡夫俗子。”
那老者道:“兄弟既为官府中人,为何事也被关在这里?”我回答:“只因为醉酒埋怨了几句,便得罪了那刘统勋,把我关在此处。”那三个人背身小声嘀咕了几句,那老者说:“我看这人,像是通州行刺时遇到的侍卫。”那年轻人道:“就是他,那日挨了他一拳,大牙都打掉了一颗,厉害得很呢。咱们小心一点,兴许是过来套我们口供的。”三人商量完毕,转过身便不再搭话。
我见他们不语,思索应是起了疑心,便说道:“可惜我李某人,一生堂堂正正,为国为民,居然遭奸人陷害。若有幸逃出囹圄,只愿天理昭昭,破暗除晦,还世清明。”这三人见我如此说,皆是一惊。我趁热打铁,轻声说道:“是吕教主安排我来搭救三位的。”三人又转过身小声嘀咕,少年喜道:“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暗语。莫不是真是教主安排救我们的?”老者说:“不可轻信,难保教中有朝廷的眼线,把咱们的暗语透露出去。”青年道:“无论真假,如果能出去就是好的。咱们见机行事。”说罢转过身,三人皆面带笑容,抱拳道:“原来是自己人,兄弟为搭救我们受此辛苦,实是感激不尽。”
接着我们互相自我介绍,那十七八的少年,叫张沐阳。是那老者的徒弟,老者名叫高苍月,他们都是形意门弟子。那二十多岁年轻人名叫贺俊侠,武艺最高,是山东八极门掌门的儿子,天理教七当家。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真假,反正说我看那贺俊侠姿容俊伟,仪表堂堂。言谈中机警过人。不由得心生欣赏。心说,“比那几个当家的强多了。”
我们正在商量如何脱身,突然牢房外又传来脚步声。我们赶紧不再说话。牢门推开,那张司狱又走了进来,满脸陪笑道,“委屈李将军了,都是误会。现在李将军可以回府了。”
我诧异的看着张司狱,他这回一脸严肃,没有再挤眉弄眼。
我又回头看看那三人,他们也是一脸狐疑,仿佛在说,“不打算套我们的话了?不打算打入我们内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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