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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了两口，下到水里，申敏还躺在充气垫上，似乎在打盹儿。四肢弧度优美地垂在水里漂着，脸上则敷着面膜挂着墨镜，犹如拉丁美女那般，全身肌肉紧实，颇具健康的力量美。

我下水的时候轻手轻脚，一蹬腿凫水过去，趁她不注意时轻推了一把她的充气垫子。

申敏惊坐起来，表情懵懂，鼓着两颊，婴儿似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笑嘻嘻仰头看着她，她摘下墨镜忽然说：“司老师，你脸上好像在发光。”

我惊讶地半张嘴，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

申敏咧嘴大笑起来，说：“真的！你白得都反光了！”

“是嘛。”我不好意思地把整个人往水里缩了缩，下巴磕在水面上，其实我好羡慕别人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夸奖，而我，在突然被夸奖的时候，总是有些不知所措，我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飘，又看到自己在水里的手臂和小腿，自问：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白吗？

几乎全部的亚洲人都追求以白为美，我要是生在西方社会，可是要被嫌弃的。

“我真羡慕你，皮肤白得……”申敏忽然俯下头，目光直白地看着我，我被她盯得脸刷的就红了，微微张开嘴“啊”了一下。

她突然朝我撩起水花，我闪躲了一下，听到她哈哈笑着说：“白得有点像卫生纸。”

我假装生气，将水撩回去，她一不留神，从充气垫子上跌进水里，我们像两个幼稚的小朋友，互相泼水，打起了水仗。

玩了一会儿，我们精疲力尽地坐在岸边，手掌撑着，后仰着用脚尖撩水，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玻璃珠一般的质感，这又是另一种美。

我有些被迷住了。

我好像有一点体会到度假而非旅游打卡的乐趣了。就是不用管现在是几点，不用管社会赋予自己的身份，把一切都忘掉，成了大自然里的一枝花一株草，把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太阳又升起来了一点儿，我们把浴巾顶在头上，像两个修女似的，在下巴处捏住了浴巾，窃窃私语。

“申敏，我们要不要起来了？你爸会不会等得无聊？”

申敏转头看了眼客房的玻璃窗，窗帘开着，申总躺在床上手里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在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