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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拧劲”接过钱,回头又嘱咐道:“照泰爷,我不回,你可不许讲啊!”
“你这小子,爷记住了,不回不讲。”刘照泰应道,“路滑,你小子当心,别滑倒了。”
“知道了。”“二拧劲”应着披上包袱,将馍筐顶于头顶,冒着漫天风雪,很快便消失在照泰家门外。
天寒地冻时节,赵家的豆腐坊却热气蒸腾。灶膛内柴火熊熊,大锅中豆浆雪白,王永河站在大锅旁边,手持木勺撇着泡沫。老婆和儿子正用力推着一盘石磨,随着石磨转动,那白生生的豆沫便顺着石磨边沿的小木槽流到下面的水缸里。
王永河将烧好的石膏碾成粉末,以一碗清水调成石膏浆,冲入豆浆后,再用勺子轻轻搅匀。数分钟后,豆浆便凝结成了豆花。
“爹,今日还做这么多?”金海看着满缸的豆腐花问道。王永河已在竹篦上铺好白布,边舀着豆花边说:“这是给敬老院做的,还差得远,你呀,别总想着出去玩。”
“谁想出去玩了,我是担心做太多卖不出去,谁知道敬老院要这么多啊!”金海推着石磨嘟囔道。妹妹慧敏笑着说:“哥啊,你今日哪也别去,好好在家待着吧,俺喜英姐快来了,你答应过要教她做豆腐的。”
“去去去,别瞎掺和,你懂啥,是咱爹答应教她,哪里轮得到我来当师傅。”金海嗔了妹妹一句。母亲抿嘴笑道:“你呀,别不知好歹,人家跟你爹学手艺,还不是全为了你,你可别冷了人家的心。”
“娘,你乱说啥啊!”金海被娘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王永河包好豆花,正要往盖板上压石头,见赵德亮过来,连忙招呼道:“德亮,你小子来得正好,快帮叔将这石头压上去,叔老了,快要搬不动了。”
赵德亮暗恋着金海的妹妹慧敏,此刻终于得到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听了永河的招呼,连忙捋起胳膊跑过去,弯腰将石头抱起,说道:“叔,您老闪开,看我的。”
“哎,小心闪了腰。”王永河看着身强体壮的德亮,心中甚是喜爱。德亮毫不费力地将石头压在盖板上,然后拍拍手,笑着说:“永河叔,往后这上杠子压石头的重活就交给我吧!”
“唉,如今叔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像刚才这块大石头,叔一搬就搬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怯过,人老了,就不中用了。”王永河坐在矮凳上点上一锅烟说道。德亮见状,连忙掏出一盒纸烟,抽出一颗递给他说:“永河叔,收起你的旱烟,抽洋烟吧!”
“算了,叔知道你这是好烟,花了不少钱买的吧,可叔抽不惯这玩意儿,一点劲也没有。”王永河推让了一番。喜英一把将纸烟夺了过去,笑着对德亮说:“德亮,你跟叔学手艺也太抠了吧,一支烟就想将师傅给打发了。”
“哎哎哎,喜英姐,你也是过来学艺的,咋连半盒烟也没拿啊?永河叔也没说你啥嘛,你咋能嫌多了少了,你到底是他啥人啊?”德亮笑着问道。喜英看了看金海,脸不由得一红,赌气将烟塞在永河的围裙兜里说:“二叔,这是徒弟孝敬你的,装好了,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
“你这孩子,我咋能要他的烟啊?”永河说着又将烟递到德亮手里。德亮尴尬地接过烟说:“二叔,喜英姐说得没错,这真是俺孝敬你的,你拿着,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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