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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玄女112（第1页）

“你看，只要我心之所向，坚如磐石，这世间的迷雾便再也遮不住我的眼，再繁杂的隐秘，我也能洞悉得一清二楚。任谁，任什么力量，都休想阻拦我分毫！”东华身姿傲立，衣袂在烈烈罡风中狂舞，他眼神炽热，死死盯着眼前那已然千疮百孔、濒临消散的保护罩。那罩子曾经是无数生灵仰仗的庇佑，如今却碎成了黯淡的残渣，可在东华眼中，这恰是希望燃起之处。

东华的话音刚落，仿若整个天地都被拖入了震怒的渊薮。天边，方才还透着几分柔色的云霞刹那间被墨色的劫云鲸吞，好似浓稠的墨汁倾入澄澈的湖水，迅速染就一片混沌。那劫云仿若有灵，先是如煮开的沸水，剧烈地翻腾涌动，滚滚云团相互挤压、撕扯，发出沉闷又恐怖的咆哮。紧接着，云团急剧收缩，密度愈发惊人，沉甸甸地压向大地，让山川河流都在这股无形巨力下颤抖呜咽。

转瞬，刺眼的雷光在云缝间闪烁，好似一双双窥探人间的邪眸骤然睁开。每一道雷光都裹挟着灭世之威，将天空劈出一道道狰狞裂缝，裂缝中隐隐泄露出更为幽深、狂暴的能量乱流。电弧肆意游走跳跃，噼里啪啦的炸裂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鼓生疼，灵魂都要被这恐怖的声响震出窍。狂风呼啸着附和，裹挟起沙石尘土，一时间，天地昏黄，飞沙走石与汹涌劫云彼此呼应，似要将东华所处的这方世界彻底碾碎，宣泄着天道被挑衅后的滔天怒意。可东华嘴角却缓缓扯起一抹不羁又傲然的弧度，丝毫不为所动。

“你生气，又能有何用处？莫不是还指望用这一腔怒火，就将我满心的决意烧个干净？过往的日子里，我怀揣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一次次把和解的橄榄枝递到你跟前。那些时刻，我满心期许，盼着你能稍稍松动那执拗的心思，给我、给彼此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可你呢，眼神里只有冰寒与决绝，毫不犹豫地把我递出的所有善意都拍落在地，踩得粉碎。自那之后，打压便成了你唯一的手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翻来覆去，就只会对我全盘否定，仿佛认定了我生来便该被你踩在脚下，再无别的可能。”东华身姿笔挺，神色平静如水，往昔的愤怒早已被漫长时光熬干，如今剩下的，唯有洞悉一切后的坦然。

“可瞧瞧你自己，动辄发怒，又能改变什么呢？说到底，你与我又有何不同？这么长时间，你不也是用那高高在上、让人寒彻心扉的冷漠，将我一次次拒于千里之外。岁月悠悠，你永远一成不变，只顾着对我提各种严苛要求，满心盘算着我与皎皎能成为你宏大布局里的两枚听话棋子，规规矩矩、毫无怨言地守护着你一手缔造的这四海八荒。可你何曾真正俯身，聆听过我们的心声？棋子也是生灵，也有血有泪，有自己的悲欢喜乐，也有不甘被随意摆弄、操控命运的灵魂。你却统统无视，只顾着把自个儿的意志强加过来，多么霸道，又多么可笑。”东华嘴角缓缓牵起一丝自嘲又冷厉的笑，双眸望向茫茫苍穹，似要穿透这层层叠叠的天地规则，从那无尽虚空中，寻得一丝迟来的公正与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