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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老太太的福,玉儿已经好多啦,这不,我一觉得身子俐索了,便赶忙来向老太太问安,就怕老太太心里挂记玉儿。”林黛玉毫不以为意地向贾母道了安。
“是吗?我还当妳已经长大,再不需要我这老婆子对妳指手划脚的…连我指给妳的丫鬟也不信任了。”贾母看了鸳鸯一眼,又冷冷地道。
“玉儿哪敢?!只是…只是紫鹃那个丫鬟,玉儿却万不敢再放到身边使唤的,还请老太太见谅。”林黛玉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倒是把贾母的心弄了个七上八下。
“怎样地不敢再使唤她?凡事总有个前因后果吧?当初妳一声不响地就把人丢给琏哥儿带回来,不说书信,连个口信也没有,琏哥儿是一问三不知,紫鹃更不消说了,只说是妳让她回来的,至于为什么回来,她也不清楚,如今既然提起了这档子事,妳倒是和我说说,究竟是何缘故,叫妳不愿再让紫鹃到妳身边伺候?”贾母面上一副公平公正的神色,其实心里也起了疑虑,她原先询问过紫鹃时,也是知道林黛玉似乎真的不曾怀疑过紫鹃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只是如同贾琏说的那样,纯粹不想用着一个身契不在自己手里的人而已,可是如今林黛玉又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她由不得不多想一些,想着是不是林黛玉其实早就知道紫鹃打算要做什么事,只是还来不及做,所以并没有给林家的人留下什么把柄,但是也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以致于林黛玉只是不想再用紫鹃而已。
贾母正这般猜测的同时,果然就听林黛玉接着说道:“其实…玉儿也不太清楚,是爹爹生前交代过玉儿,爹爹交代玉儿往后不能太过信任紫鹃,还暗示紫鹃自随玉儿回去之后,就和吴姨娘走的很近,想是他怕紫鹃会对玉儿起什么坏心思,所以才那么说的吧?”
“吴姨娘?”贾母一时之间想不起林黛玉口中所称的吴姨娘是何许人物。
“吴姨娘是娘亲原先的贴身丫鬟,不过玉儿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后来被爹爹叫林管家卖到别处去了。”林黛玉怯怯地抬起头,又解释了吴姨娘的身份。
“是吗?”贾母突感一阵不安地眉头紧皱,敏儿陪嫁的丫鬟也就那么几个,但是真正有经手某些事的也只有其中一两人…果然林姑老爷在生前真的有什么发现了?也不对…自己原先也有过怀疑,但又觉得林老爷毕竟把林家的财产大半交给了琏哥儿,若他生前真有过这层顾虑,应该不可能还愿意相信贾家才是。
贾母想了半天,最终竟只得出一个结论:都是因为紫鹃自个儿办事不力,才会连累主子们担心受怕,回头还是将之调到别处去比较妥当。
贾母当然也还没忘记要在林黛玉身边放个自己人的事情,只是就当她准备看看自己身边几个丫头,谁比较适合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着急的声音:“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知为着什么事,刚刚把宝二爷叫去大骂了一顿,如今宝二爷正被关在老爷书房里挨打呢!老太太快点去救宝二爷呀!”
“什么?!这个逆子!他敢打我的宝玉?!鸳鸯,快点!我们快过去瞧瞧!”贾母闻言,顿时气急败坏地吩咐鸳鸯快扶着她去贾政的外书房。
林黛玉见贾母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她忍不住暗暗地松一口气,接着装出一副非常担心的模样,跟在贾母身后也跑出院门,不过她并没打算和贾母一起去贾政那里救悲催的贾宝玉,她一直走到岔路上,才有点纠结地想了一下,然后转头又回了贾母的院子里。
没多久,薛姨妈和薛宝钗、史湘云几人似乎也听到了消息,只因她们是女眷,不能直接去前院打探,所以就全都往贾母院子里来等候,不一会儿功夫,贾母上房里就塞满了近一半的人。
因着那几人像似没见到林黛玉般,一心向着门口张望,个个心急如焚,只有心情分明极好的林黛玉拿着手帕掩住了鼻口,默默地低着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知道贾宝玉挨打的消息,已经忍不住哭起来了。
只有林黛玉自己晓得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快飞扬上去的嘴角给压平下来,毕竟怎么也不好让别人发现她并没有在关心贾宝玉是不是伤的如何严重,而是存心在看人笑话的,其实她大可以回去躲起来偷笑,可是贾宝玉挨打呀~~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画面?即使一个小少年的那处地方没多少看头,不过能够亲眼见到经典的一幕,哪怕知道这个苦头对贾宝玉的品性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她还是很想说,这种心情真的不能用‘愉悦’两个字就足以形容的。
贾母亲自出马救孙,以孝为先的贾政当然不敢说不放人,所以林黛玉刚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又挪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之后,就见一群媳妇丫鬟抬着一张长凳子匆匆地跑进屋里,而那个整个人趴在长凳上头,一路喊疼喊着回来的不是贾宝玉还会是谁?!
众人七手脚地把贾宝玉抬上了榻之后,又是这个拿水,那个拿扇地忙碌了半天,一切混乱便如原著中所述。
林黛玉伸长脖子瞅了贾宝玉一眼,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甚是可怜的模样,一边的贾探春、史湘云也是心疼地直抹眼泪,贾母细细地看过了伤势,才又吩咐众人小心地把贾宝玉送回怡红院去。
林黛玉倒是没有去怡红院,能在贾母这里表示一下关切之意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若还跟着去男人的房间,又算是个什么事儿?所以她趁着大伙儿送贾宝玉回去的一阵混乱中,便顺势溜回了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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