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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邈、冉盛等人又是大笑。
离驿亭远了,除了徐邈和刘尚值,其余送行人都已渺不见踪影,陈操之心里颇为惆怅,祝英台没有来为他送行,想起这两个多月以来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辩难围棋、谈诗论画,很有惺惺相惜之意,不知不觉间滋生的友情不用表白也可以相互感受得到,可是今日祝英台却没来送行,昨夜二人还在桃林小筑对弈了一局,陈操之小负,祝英台笑问:“陈郎君是不是觉得这些日子赢我太多,分别之际,容让我一局?”
陈操之回首望着渐远渐小的吴郡大城,心道:“别了,英台兄,祝你早日遇到梁山伯,莫要悲剧化蝶,要平安喜悦才好。”
徐邈与刘尚值一直送陈操之到了三十多里外的青浦,这才挥泪作别,临别时徐邈说待他八月入品选拔之后,便来陈家坞住上两个月,与陈操之一起读书、习字。
刘尚值道:“仙民,到时你先来吴郡找我,我向陆使君告假,陪你一道去。”
到达青浦是午后申时,陈操之想明日早些赶到华亭与陆葳蕤相会,便离开青浦又赶了一程,眼见夕阳西下,暮色四起,路边茅屋农舍常有,酒旗迎风的客栈却没看到,又行了数里,才找到一家路边客栈歇息,来德喂牛,冉盛给了店家十文钱,让店家把牛车里的鸡蛋全部用盐水煮熟,这样蛋不容易变坏,可以吃好几日,以前荆叔带着他流浪,常给他吃盐水煮的鸡蛋,感觉是天下第一美味。
次日一早,喂饱了驾车的鲁西大黄牛,来德驾车上路,因为等下要见陆葳蕤,陈操之得讲究点,与冉盛并肩走了一程,见一轮红日升上来,便坐到车厢里去,免得一路尘土弄脏了雪白麻衣,美男子又不是神仙能一尘不染,要如那明镜台,时时勤拂拭,才能光彩照人。
冉盛好快活,走着走着吃一个咸蛋,走着走着吃两块甜饼。
来德见冉盛太能吃了,有必要打击他一下,便问他:“小盛,那书上的字你全会认没有?回家润儿小娘子可要考你的。”
冉盛差点被蛋黄噎着,说道:“《论语》上的字我全会认了,前天夜里小郎君在一边看着我从头到尾念完,一字不错——对不对,小郎君?”
得到陈操之的首肯,冉盛高兴了,说道:“来德哥,我可用功了,不仅《论语》上的字会认,里面的义理我也懂,小郎君教到了‘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了。”
来德问:“小盛,荆叔为何要逼你识字啊?还好我爹不逼我识字,不然我就日子难过了。”
冉盛道:“荆叔说我爹我娘都识字,所以荆叔就一定要逼我也识字。”
陈操之一直未问冉盛、荆奴的来历,这时听冉盛说起他父母,便问:“小盛,你还记得父母之名吗?”
冉盛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四岁时荆叔便带着我逃命,逃到这里逃到那里,七岁时荆叔带着我过了江,四处流浪,自从去年五月蒙操之小郎君收留,我和荆叔才过上了安稳日子——”说着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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