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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怀行耐心听完,不置可否,指了指茶杯:“你容爷爷前几年拍下的茶饼,好东西,尝尝。”
贺闻溪对茶叶无感,品不出什么,但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喝了两口。
他刚刚心里其实慌了一下,现在也淡定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自己能瞒过他爷爷的利眼。
不过,不管是他爷爷还是他爸妈,都很开明,教育的前提向来是尊重。既然他爷爷现在都没爆发,就说明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并默认了,不准备插手。
咽下嘴里的茶水,贺闻溪形容:“挺香的,有点苦,现在又有点甜,比上次我爸买回来那个好喝。”
“能品出来好坏,看来你舌头也没那么钝。”贺怀行笑着说完,话锋一转,“从小我就告诉你,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思虑清楚,你自己的人生,终归是你自己把控。”
贺闻溪收敛了表情,对上贺怀行丝毫不显浑浊的双眼,认真回答:“我知道。”
半夜,贺闻溪在没有老杜的班级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顺便帮彭蒿解了两道数学题。
从容家回来,吃了晚饭之后,他爷爷就把裴厉叫到了书房,没了动静。
耐着性子没有冲去书房,不知道过了多久,贺闻溪先是听见隔壁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又过了半小时,他去阳台抬头往上看,确定他爷爷卧室和书房的灯都已经关了,这才飞快去了隔壁房间。
裴厉已经洗了澡,正屈着一条长腿躺在床上看书,身旁留出了一半的位置。暖色的阅读灯如同技艺最精湛的光影画师,镀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线条锐利的喉结上,驱散了几分疏冷。
三两下躺进裴厉的被窝里,贺闻溪仰起脸,各种问题徘徊在嘴边,最后只问出了最简单的一句:“你还好吗?”
裴厉已经将书合拢放到了一边,他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低下头,含着贺闻溪的嘴唇,吻了吻。
很轻,也很温柔,像清晨的露珠落在了叶尖上。
贺闻溪有点惊讶,但没有动,很驯服地任由对方亲吻。没一会儿,由亲吻带来的晕眩感就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被裴厉的声音牵回了心神。
“他说,很抱歉第一次和我见面,我已经长这么大了。”
贺闻溪濡湿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裴厉的嗓音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听在耳里,贺闻溪心里却蓦地涌起一股酸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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