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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又把水龙头转到了最右边的冷水,放满了整个面盆的水,抓握起了滑落于胸前的头发,整张脸,浸入了冰凉的水中。憋气二十秒后,她忍不住开始呼吸,任水流,无情地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鼻头酸涩,胸腔疼痛。
“哗啦”一声,她急促地抬起了头,一下子,咳地停不下来。
发热的脑子,在脸颊,胸腔与鼻腔,喉管的疼痛之下,终于好像终于慢慢地有些冷却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了过来,往脸上拍了水,抹了乳液,而后,打开了妆前乳,粉底液……粗略地为自己化了一层妆,掩盖下了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润。
很好。萧菀青冷静满意地想。
她打开了门,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往日的清醒。
客厅里,林羡已经找出了春联和浆糊。她把春联从包装里拆了出来,很有经验地把套着春联的那个塑料薄膜拆展开来垫在地板上,而后把春联摊开摆放于上面,以免涂抹浆糊的时候浆糊沾到地板上。
听到萧菀青的脚步声,林羡便是回眸甜甜一笑,招呼道:“萧阿姨,我准备好啦。”
明眸皓齿,天真无邪。萧菀青脚步就是一滞,心跳陡然像是漏了一拍,刚刚找回的清醒仿佛又要混乱了。
“贴春联,不要想太多,不要想,不要管。”她微不可觉地深呼吸了一口,在心底里告诫自己。
一切好像又慢慢恢复正常了,除了,有些泛热的胸口。
她蹲下身子,看到林羡垫在底下的塑料薄膜,自若地温声夸赞林羡:“羡羡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林羡一边骄傲地回答萧菀青“那是,我从小就跟着爸爸一起春联的,可是多年的老手了。”一边偷偷地觑萧菀青。
好像,洗了个脸,萧阿姨又有点不一样了?方才隐约可觉的波动起伏的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去,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如水般温柔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的模样?
萧菀青自然地取过了浆糊,开了盖,拾起了刷子,一面给春联刷上浆糊,一面叮嘱林羡:“羡羡你去把门打开吧,一会我捏着前头,你拉着尾巴,我们把它移出去。”
不论如何,方才那句隐忍的“你已经是大孩子”总归不是幻听。林羡在心头安抚自己:林羡,耐心点,慢一点,徐徐诱之,来日,终究可期。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应萧菀青道:“好。”
春联是那天置备年货的时候一起买的,因为焦心林羡的身体,萧菀青根本没有多做挑选,随意地挑了一副春联就匆忙放入了购物车之中。今天贴上了,林羡细细打量之下,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萧阿姨,这个联写得好俗啊,字体也不好,一点都不文雅!”她家里的春联,每年都是她外公、爷爷还有爸爸三个人轮流自己写的,句意自是俗中带雅,风流诗意。
萧菀青看着女孩长身玉立站立于门口,认真思量的神色,便不禁心中一暖。这是入住这套房子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陪她一起贴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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