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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到第三瓶时,中年男人就全吐口全倒了出来,他口中那个名字,按辈分江湛应该叫声五叔。
江湛思忖时抚过手指,突然觉得那上面好像缺了点什么,易谦收到信息,朝江湛低声道:“哥,季哥一个人去了北安区京大附属三院。”
“怎么,他不舒服么?”
“方北说季哥不像是生病了,而且是直接上了电梯,应该是和某位医生约好了,具体的方北也不清楚,季哥不让他跟着。”
江湛的眉皱起来。
季秋寒很排斥医院,当时遭小流氓报复上急诊的时候,他几乎是被江湛直接一手拖进去的,回去车上才发现他脸色苍白。之后他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胃痛,江湛都是让魏微到家里来看。
“等他出来之后让方北去看看他去的什么科,约的哪位医生。”
江湛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就算是真病了,季秋寒也不可能一个人上医院。
他最近很反常。
就像今天中午,他坐在客厅,竟然吃光了一盘的番石榴,他从来不吃这种“黏腻又没味道的东西。” 这样的反常的小事最近在细枝末节上悄然滋长。比如前一晚在卧室,季秋寒不小心将咖啡洒在了地毯上,重度洁癖的情人出去再回来,却并没有喊来佣人清理,而只拿回来了一本书…就好像……,他忘了自己刚才要做什么。
京大附属三院十七楼。
主任办公室门被敲响,“宋主任,下一位预约的季先生提前走了。”
新来的小护士觉得奇怪,宋主任是A市精神科的权威专家,全国各地都有病患慕名而来,一号难求。而那个肤白俊美的青年下午比预约就诊的时间整整提前来了两个小时等待,却在马上要到他的时候,突然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嗯,我知道了,叫下一位吧。”坐在办公室里宋行辉手下正翻着一叠老旧的病例,彷佛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病例页下面,宋行辉的签名更显青涩。而右上角则贴着一个男孩的一寸照片,他的肤色很白,漆黑的瞳孔却失去焦距,像完美无瑕的瓷器被抽离了灵魂。
多年前,他跟着博士导师接下还是个孩子的季秋寒的治疗案,当时新闻上关于5.23重大惨案的报道铺天盖地,而他的主攻的研究方向就是重大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康复与治疗。
在一次次特殊的心理干预与引导下,他发现了这个安静孩子的“异常”。书桌上死掉的仙人掌,土壤下面填塞着密密麻麻的药片。
“为什么不想吃药呢?吃了药就眼睛就可以重新看见了,还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一起去上学,踢球…,你难道不想把病治好么?”
男孩低着头,漆黑停滞的瞳孔遮隐在长顺睫毛的阴影下,他说的话却让宋行辉手里的钢笔一顿。
“…我没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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