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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归却将自己包裹在自怨自艾里,将对方推开。这些年来,他可以貌似坦然的面对分离,恐怕只是因为他是如此自我催眠的:我不够好,傅丞看不上我,我的离开是有尊严的。
现在,他恐怕无法接受这一番说辞了。
“怎么了?”
怎么了?
是赵语蔷的声音。
宁子归茫然地抬起头,眼圈都是红的,然而他根本没有自觉。赵语蔷凑近了一些,端详宁子归的脸色:“你是哭了吗?”“没有啊!”宁子归说这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哽咽的。
赵语蔷也是一惊:“你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这样子啊?来大姨妈啊?”宁子归噗嗤一笑:“神经病!”赵语蔷问:“失恋啊?”宁子归也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赵语蔷揽了揽他的肩头,说:“唉,这种事嘛,很常见的。哥待会儿带你去‘弯仔码头’喝两杯,包你一醉解千愁!”
宁子归狐疑盯着他:“你不是‘宇宙最强の直男’吗?为什么知道‘弯仔码头’?”赵语蔷说:“你不也是斋男一枚吗?居然也知道‘弯仔码头’,看来还是有点生活的嘛!”
事实上,宁子归确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赵语蔷口中的“斋男”。数年前,宁子归刚毕业回国,日子依旧平淡无奇。薯仔问他可在国外吃到了什么“好肉”,听到否定的答案后,薯仔还笑他该不是要吃长斋。宁子归也说不上来,只道:“只是没有特别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切随缘吧。”薯仔却说:“如果你抱着要找个水平和你ex差不多的,那可得做吃长斋的准备了。”听到“你的ex”这个表达,宁子归也是不期然地心酸了一下:“我没那么大贪,之前是捡到了。我自己知道总不能随时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薯仔听见宁子归再度自怨自艾,便又鼓励了他一下,并带了他去弯仔码头。
比起赵语蔷这个自诩“宇宙最强の直男”的小妖精,薯仔倒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直男,知道弯仔码头,还真的是出乎宁子归意料。薯仔说自己朋友是弯仔码头的老板,所以带他去喝两杯,捧捧场。
弯仔码头,是本地知名的gay吧。宁子归在那里什么人见不着?他又心底庆幸,从未在那儿见过傅丞。他又不知道,是傅丞跟他一样吃长斋,还是说傅丞根本不需要来酒吧寻找艳遇。
大概是后者吧。
他有一阵子被巨大的空虚所吞没,时不时会去弯仔码头那儿坐着,喝一杯,或者和人聊聊天解压。那儿属于清吧,并不紫醉金迷,而且他又认识老板,不会遇到什么难堪的情况。他就在那儿喝完一杯,或者遇到某个比较斯文的搭讪者,冷漠地聊个几句,最后独自回家。
他的空虚并没有排解多少。
反而觉得自己很可悲。经过的每一个人,有好的,有坏的,在他眼中,却总比不上某个人。他又想起薯仔的告诫,叫他别将傅丞当标准,否则可能孤独终老。他嘴上说自己没那么傻,实际上他就是。
他就是陷进去,爬不出来。
赵语蔷仍絮絮地,盛意拳拳地邀请宁子归下班后去弯仔码头喝两杯。宁子归算是想明白了,摇了摇头:“不去了,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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