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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拿筷子。”钟言忽然对王大涛说。
王大涛跑去厨房拿,几秒就回来了。钟言拿过筷子,小心触碰地上的白色痕迹,却发现“水渍”早已干燥,硬邦邦地留在砖面的最外层。
“这是什么?”王大涛问。
“目前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钟言站起来,“咱们先下楼看看!”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钟言走到二层时就走不动了,好些街坊邻居都出来看,挤得水泄不通。他只能垫着脚尖去看,才看到二楼的连廊里还在做法事。四名身穿黑色道袍的道士正在往上空抛洒纸钱,拳头大的黄色纸铜钱漫天飘落,恍如生长异常的银杏树叶。明明是初春,可这情境只让人觉着萧瑟。
忽然一阵白烟朝他们扑来,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烧焦的气味,钟言不陌生,他身上有一个鬼就是这味的,只不过这会儿闻见的偏偏是纸张未完全燃烧的味。
“光玄正大,肃清上路!”
其中一个道士高喊一声,伴随着他的声音,地上装着一碗白米饭的饭碗咔吧一声碎掉了。身后的两个小道士每个人肩上扛着一个纸人,只不过那纸人十分粗制滥造,表情十分狰狞。
钟言是见过精细纸扎功夫的,其实他也会,但真正高超的纸扎手艺早已失传,曾经最厉害的师傅可以让纸人走路。不是装神弄鬼,而是在纸人的关节上动手脚,做机关,利用风的力量,就可以让纸人活过来。
眼前这两个纸扎品,显然是最劣等的。
一个穿红衣,一个穿绿衣,秉承着“红男绿女”的原则,估计是代表205的男主人,另外一个是女主人。人走得慢,纸人就在他们的肩上摇摇晃晃,又因为烧纸起烟,看得朦朦胧胧,云里雾里。
钟言碰了碰前面人的肩:“大姐,麻烦问问您,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造孽哦,造孽哦。”大姐拎着菜,显然刚买菜回来,“张芙和徐义那两口子作孽哦,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把小果扔下来,冤魂不散呐。”
张芙,徐义,这一定是205那家夫妻的姓名了。钟言装作一概不知,问:“小果又是谁啊?怎么冤魂不散了?”
“你是新来的吧?没见过你啊!”大姐回头看看他,“沈果是咱们楼里的小安保,刚刚来工作,还没过试用期呢。那孩子就喜欢小朋友,谁家的小孩儿都喜欢他,结果有天晚上……”说到一半,大姐停住了,像忌讳什么,“诶呀诶呀,我不能多说,反正这事蹊跷。张芙和徐义两口子误杀了沈果,孩子也不正常起来了,造孽哦。”
沈果,这一定就是被两口子扔下楼的那个小安保了,钟言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怎么今天还在做法事?人不是已经火化了吗?”钟言又悄悄地问。
大姐赶紧摇头,不让他随便乱说。“啧啧,小伙子你年轻,不懂事,不能乱说,免得把那些东西招到身上来。二层的住户都听见了,说晚上能听到小果在连廊里打着手电巡查,还能听到张芙和徐义的声音。这不,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子嘛,都是老邻居,大家伙能帮忙就帮忙,一日三餐给孩子送饭,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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