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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信物不信物的,不值钱就是不值钱。”陈竹白嘴上训他,心里心疼他,先将他带到内室,随后拿出一个六层的精美食盒,“你瞧你,嫁人之后瘦了多少。”
钟言闻着香味打开盒子,里头是各样精致点心和肉菜,最主要的是这都是自己能吃的食材。顾不上说话,钟言率先塞了两块点心,难平的食欲得到满足的刹那他就红了眼睛,太久没好好吃饭了。
“怎么回事,快把眼睛变回去。”陈竹白说。
“啊?”钟言一愣,两只血红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变回了黑色。当他的某样欲念得到极大满足时他都绷不住人形,难免会露馅儿。师兄在耳边唠唠叨叨地数落他,他也顾不上回话,转眼间就吃空了一层食盒,连盘子都舔干净了。
“慢点吃。”陈竹白于心不忍,自己哪里让他受过这种苦。
“我饿。”钟言将手伸向了第二层,陈竹白怕他噎着,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拿过来。钟言连杯子都不用,含着壶嘴猛灌,喝了半壶才停下:“对了,你怎么来了啊?”
“我当然得看看他长什么样,为人如何。”陈竹白给他擦了擦嘴角,“这回帮你也是最后一回,过了冬你就该回家了。”
钟言忽然觉得嘴里的珍馐毫无滋味,缓慢地放了盘子。他和秦翎期盼中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才下了一场薄雪,可师兄的话撕破了短暂美妙的假象,将直白的结局刺到面前。
秦翎,他终归是自己强行续命留在人间的。
“他过不了冬,你的阴血镇压不住太久,阴兵也会去找他。”陈竹白怕他沉溺假象,才让他清醒。
钟言如置梦中。“可……”
“他对你的好,我能看出一些来,可男人说话只需听一半,或不到一半即可,切莫全信。”陈竹白摸着他的头发,“他这会儿说不要别人,你以为就当真不要了吗?哪个男子不花心呢,不三妻四妾,不丫鬟成群?他这会儿说不要自己的香火,你以为就当真舍弃了?往后知道真相,他还会怪你让他膝下无子女……”他有些伤感地回过头去,“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守得住,怎么可能呢,别傻了。”
“他和别的男子不一样,他说到做到。”钟言急忙摘下戒指,没了色泽的玛瑙坑坑洼洼,金托也不好看了,“你瞧,他都把自己的名字送给我了!”
戒指翻过来,底下清晰地刻着一个[翎]字。
陈竹白有些吃惊:“他给你的?”
“嗯!”钟言胸有成竹,“信物为信,这就是他的信言,他是读书之人,说话落地生根。况且信物又不是随便给予的,他对我真心。”
陈竹白反复地看了看那个字,确实是秦翎的名字。是了,信物为信,不能轻易得到,否则陈府里满院珍宝怎么不见有那人一个名字呢。只因为他的东西不能落在自己手上。
“好吧,暂且不说这些,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陈竹白将那枚戒指还给了钟言,收回了羡慕的目光,“秦家的事你也少管,又不是你的真婆家。”
“你怎么知道秦家还有别的事?”钟言一看就知道师兄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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