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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一片安静,而湖心则莲叶摇晃。
钟言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手里捧着他白日里辛辛苦苦折好的纸船。可并没有马上放下去,反而转手递给元墨:“帮我捧好了。”
元墨赶快双手捧住:“您要做什么?”
“请位纸人送我过去。”钟言说得轻巧,手里慢慢地撕着纸。元墨也是纸人,可是却看出少奶奶现在撕的这个和自己不一样,于是问:“这有何不同呢?”
“这纸人得穿鞋,你又不穿。”钟言笑了笑,将纸人递给他,然后继续撕纸给纸人做鞋。他动作很快,一看便知是个用纸张道术的高手,很快就捏出两只小小的鞋子,套在了纸人的身上。
元墨更不懂了:“那您当时怎么不给我做鞋?”
“穿纸鞋能有什么好事?你以为我是不舍得给你撕纸啊?”钟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穿纸鞋首先这人就不是人了,生气全无,其次,鬼走路又不毁鞋,专门做一双是为了给船夫。”
“船夫?”元墨揉着脑门儿,眼里浮现敬佩,少奶奶可真是博览群书之人,懂这么多,怪不得能和少爷整夜整夜说话。
“是啊,给船夫做的,因为船上打滑,所以船夫很少穿鞋,也叫作‘赤脚汉’。而能穿上一双舒服的鞋子,是天下船夫的心愿,你不把这愿望给人家实现,人家为什么要帮你干活?”钟言给纸人穿好鞋子,放在船上,这才郑重其事将船放进水里。
周边并没有风吹起来,可奇怪的是,船放进去之后便动了起来。如镜的湖面开始有了涟漪,层层叠近,将小船往湖心送去。
元墨看着看着那船,竟然觉着有些头晕。“它要去哪儿?”
“咱们跟着去就是。”
少奶奶在旁边说话,可那声音忽近忽远,最近的时候像在耳边,最远的时候像在天边。元墨听不清楚,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晕了,晕得他快要站不住。忽然一个弯腰他赶忙扶住少奶奶,在抬头,周围竟然全部都是水。
身体还在摇晃着,身子的重心都找不稳,元墨定睛一瞧,他们竟然不在岸边,而是在船上了!
“少奶奶!这……”元墨大惊失色。
钟言就坐在他的对面,见怪不怪地笑他:“你以为我折纸船要干什么?当然是一起过来。”
“这就是纸船?”元墨不放心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船身是纸浆白色,可摸着很是厚实。
“别摸了,这就是我做的那只船,船底也抹了油,散不掉。咱们两人皆是生魂不全之人,离魂术最好施展,所以一下子就过来了。”钟言看向四周,“你瞧,岸边那是什么?”
元墨顺着少奶奶的指向去看,吓得一惊一乍:“天爷!见鬼了!”
岸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白色长衫一个穿青色小褂,直勾勾地看着湖心这边,僵硬地朝他招着手。惨白无色的脸带着一丝笑容,头发还随风而动。
“你这孩子就是不稳重,将来怎么单挑大梁?”钟言又给他一个脑瓜崩,“那是咱俩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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