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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这药香仿佛提醒着他什么。而面前的女子身着素服,可面若桃花,不像是家里有丧的心境。
“您该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吧?”钟言见他不说,又问。
“自然知道。您是秦家的大少奶奶,这回是为了秦公子的事来。”大当家率先鞠了一躬,身子低低地压下去,伙计从未见过他对谁行此大礼。
“既然您知道我来,就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钟言俯视着他的后背,等着他站起来,“在我动手之前,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当家的……”小伙计往前一步,拦在当中。莫非这位姑娘家要取人性命?
大当家摇了摇头,将伙计推到一边,再次对秦少奶奶鞠躬:“所有的事都由我一人担当,还请您大人大量,放过福寿堂上下老小。”
“这点我必然不能答应,谁下手害我夫君,我自然要他绝户绝门,就算入了土我也掘地三尺。”钟言笑了笑,“这会儿时辰还早,您带我去看看后头。”
看看后头?大当家没听懂。
“看完了,我再动手。”钟言看向通往后院的门,“请吧。”
大当家甚是惊讶,还以为她要直取自己的性命,没想到还要去后堂看。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准是打算屠门。但眼下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任由她怎么说便怎么做。
后堂比外堂嘈杂些,福寿堂所有的手艺人都在这里了。钟言走在前头,走走停停地看着,眼前是满院子的纸人。有的师傅正在扎竹条,有的师傅正在描颜色,还有的将纸贴在竹篾上,作出了三进大宅的规格。
钟言从他们身旁走过,一一扫过那些成了形的纸人,转头问:“您从前也干过这活儿?”
大当家如履薄冰:“干过,小徒弟都要从削竹篾开始学起,从小的纸人扎起,再是捏金元宝,做招魂幡。”
“您家的纸人做得不错,惟妙惟肖,放在院里像能活似的,只等天一黑就抬腿跑了。”钟言意有所指,几个做纸人的师傅听完并不十分高兴,纸人能跑,这在他们眼里是忌讳。
再往前就是一堆五六岁的小徒弟,别看年龄不大,已经可以像模像样地捏元宝。金色的元宝和还未剪出形状的纸钱都堆在一起,等待一会儿用丝线穿成一串。
“再往后走就是削木的地方?”钟言问,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界。
大当家点了点头:“是。”
“那我去看看。”钟言轻抬脚步,不顾周遭异样注视向前走去。还未走到下一个院就听到了锤砸声,地面好似也跟着震动。等到走入,眼前已经换了一番天地,方才是满地金银,这会儿是满地的木花。
薄薄的木屑卷起来,犹如花朵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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