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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样。”小翠点了点头,“我们不怕,我们也不是人。”
“啊?”轮到徐莲惊讶。
“我和元墨是纸人,那小丫头是泥做的,我们也是被人坑害,大少奶奶给我们做了身子。”张开说。闹来闹去,这屋里就少爷一个活人。
“竟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咱们都是一起的。”徐莲不再悬心,转身问钟言,“我不知道钱修德将那些账目藏在何处,若要找起来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要不要拆开后面的缝线,拷问钱修德,他虽然只能吱吱呀呀,但或许还能透露些什么来。”
钟言摇了摇头:“你和他一个身子,拷问他就是拷问你,这事不行。好在秦翎的命还有转机,你慢慢找,找出来就送来给我。”
徐莲看向床上的大少爷,不知道他能否撑得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没想到,秦翎这昏睡一睡就睡了好几日,而这场雨也淅淅沥沥地下着,足足下了九天。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奇事,往年还有干旱,今年竟然多雨。但唯有钟言他们明白,这是上天提醒,世间留了不该留下的人。
钟言日日夜夜地守着,外貌不知在第几天时变回来了,他有时觉着这场雨是上天的嘲讽,可他照样嘲讽回去,有本事你就一个雷劈死我,否则能奈我何?
秦宅内也传开了,大少爷弥留之际,昏迷不醒,外人不能去看。两个弟弟和小妹都来看过,可秦守业和夫人刚好不在家里,出门去了,外头的路又被雨水冲垮了,一时回不来。回不来才好,钟言不愿多见人,每日帮秦翎换药,灌血酒,换干净衣裳,梳头。到了晚上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睡觉,钟言时不时看一看他没有动静的侧脸,哪怕他不说话,心里也是满的。
“等到了年下,你教我堆个雪人。”钟言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就好像他瘦弱的身体是世上最强壮的依靠。
等到第十天,雨过天晴,窗外挂上了一道虹桥。
“出彩虹了呢。”元墨在门口坐着,双手托着下巴,“快出来晒太阳,好好晒晒肩膀。”
“来了。”小翠赶紧冲到能晒到的地方,那日去找张开浇透了肩膀,现在摸着还发软呢,“可算出太阳了,这几天怎么晾都晾不干。这虹可真好啊。”
“是啊,我叫少奶奶出来看看。”元墨手里正在掰桃枝,虽说少爷没醒,可屋里的桃花酒煎一直没断过。他抬着一个竹筐进去,脚步声轻轻的,谁料刚走到睡房门口,哗啦啦,竹筐掉了,掰好的桃花枝条散了一地。
“少爷?”元墨揉揉眼睛,“少爷!”
“什么少爷少爷的,你小声点儿。”小翠进来捡桃花枝条,“怎么撒了一地啊,这……少爷?”
这回不单单是元墨愣住了,她也愣住。大床上,昏睡了十天的大少爷醒了,好端端地坐着,而忙了十天的少奶奶却累得睡着了,趴在床边上。
“嘘,小点声儿,别吵着她。”秦翎朝他们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没死吗?
他只记得自己回来就开始咳血,那些鲜血如同自己的生命,吐出去,命就短一些。后来迷迷糊糊的,他靠在了钟言的身上,说完话只觉得累得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时自己是抱着诀别之心,想来已经是最后一面,没想到又让自己闯过一关,看来自己这身子骨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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