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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譬如朝露（1）（第2页）

他试着解释说：“可她不快乐，这个孩子……她并不是在享受折磨仇人的快感。当刀剑发出哀鸣的时候，她就会问一遍遍地问‘你们后悔吗’，可那些刀剑，即便是为了被折磨的同伴哭泣求饶，说自己非常后悔……”

“明白了，”指挥官没有说完，都彭便接下了他所说的话，“他们不是发自内心在忏悔，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或者说……错在没有做好。”

就像中世纪欧洲猎杀女巫时，把无辜柔弱的女性投入水中。被淹死，代表着无罪。侥幸逃生，反而要面临更残酷的刑罚。当她们被抓到的那一刻，施虐者就已经预先为这些女人定下了死刑。

而森见一所说的那些刀剑们也是如此，他们把无辜的少女逼进了地狱，然后还自作聪明地在心里想，“你看，人类审神者果然全都是恶魔。”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伤害别人和复仇中得到乐趣。森见一所说的这种孩子，都彭也曾经见过不少——让他们说一句伤人的话，就足够他们难过好几天的了。她迷失自己驻留人间，看似带着冲天的怨气，其实只是为了听一句真心诚意的“对不起”而已吧？

都彭不是很能理解这类人，但这不妨碍他喜欢他们。人类嘛，总是很容易被相似或者相反的类型所吸引。

“好的，我愿意帮忙。”他捧着花，轻声问，“她的墓碑在哪里？让我把这束花送给她，我会让他们后悔的，发自内心的那一种，我保证……”

这种事交给他就对了。

——因为他既喜欢伸张正义，也享受敌人的哀嚎，这两者对他而言，皆如佳肴，亦如美酒。

在接受了这个很有趣的任务后，都彭还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本丸。

审神者总是不在本丸的话，刀剑们难免会不安。处理暗堕刀也没有必要出差，审神者记下了另一座本丸的地址，回到本丸迎回出阵和远征的队伍，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饭，照常睡了午觉，这才叫上五虎退，来到了森见一拜托他净化超度的本丸门口。

伴随着审神者琉璃，这座本丸已经成为了恶灵的居所。

在正门前看着院墙里冲天的黑气，再看看这个空间终年没有阳光的天空……都彭觉得，这位琉璃小姐所化的厉鬼，其凶残程度大概可以和伽椰子小姐或贞子小姐一较高下了。

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近侍。男孩一直都属于怕鬼的类型，就算在度假时被自己扔进“试胆大会”里历练过，依然没有完全克服这个小小的毛病。

在都彭没有回头的时候，他缩着肩膀，抱着自己的本体瑟瑟发抖，但都彭回过头，他便马上挺胸抬头，装出一副可精神可勇敢的劲头来，可惜——眼角还挂着刚才吓出来的眼泪。审神者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男孩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又垂下头急匆匆地擦了一把眼睛。

都彭掏出纸巾，耐心地等他擦好眼泪，这才牵起他的手，推开了本丸的大门。

时之政府的本丸在发放到审神者手中时，全都是一样的模板。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而不是彻底改变它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