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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 二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萧复虽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听得见他的真挚。
林子葵想事情, 从来想的便是如何去解决,而不是推辞、违约。
二姑娘这样说, 兴许三爷也看过他的病,有些隐疾。
未来也许可以治好,也许,自己去抱个弃婴来当做自家孩子养, 林子葵亦能接受。
有的时候,萧复也想跟他说清楚真相,但自己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更不是一下就能接受的。
一次说一点,徐徐图之, 直到林子葵的底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为自己退步到,自己是谁, 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根本不重要。
林子葵身上是读书人最质朴的一面, 他还未入官场, 未经洗练, 不染浑浊,他是一块干净的璞玉。
萧复想让他永远如此, 哪怕入朝为官, 也矢志不渝。
所以, 当元庆提到文泰帝恩准薛相告老还乡时,萧复的第一反应是:“他出城没有?这么年轻,才六十四岁告什么老还什么乡,把薛相接到行止观来,就说本侯有要事同他相商。”
林子葵眼下认为科举日暮途穷,前途渺茫,正是需要策励之时。
薛相离京时,仅一琴一鹤,两辆简朴马车,一个年迈老仆,后面车上则是他的发妻,还有十五岁的孙女,其他家眷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回了老家。
如今褪去一身一品官服,当朝宰相,瞧着和路边放牛老翁,没什么区别。
皇帝派来追他的锦衣卫,还没追到薛相,元庆就先行将薛相拦下了。
老仆高声问:“前面是何人?缘何拦路?”
薛相鼻梁挂着失而复得的叆叇,正坐在马车里,垂眸看书,闻言以为是遇上了贼子,撩起布帘一看。
他眼神大不如前,脸庞已垂垂老矣,人走到跟前,才能勉强认出。
“薛相,下官是统兵驻守关内的陈元庆。”
“陈将军?”薛相认出他来,多年前是见过的。
“薛相还认得下官,”元庆笑道,“我家侯爷在行止观,听闻薛相告老还乡,特意请薛相去吃一杯践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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