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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在永宁坊附近的街上,谢琢问起:“葛叔可有传信回来?”
葛武的声音混着清脆的马蹄声:“有信,潦草几笔,说他明日傍晚入城。不过几日前,我爹才说他刚进青州的地界,正常的话,应该后天到京畿才对。”他想起什么,“幸好罗绍支使人来刺杀公子的那天夜里,我爹不在,不然我真怕他会去厨房里拎出两把菜刀冲上去。”
谢琢也想到了这个画面,轻笑:“没错,是葛叔会做出来的事。”
葛叔常年忧心谢琢的胃口,干脆自己练了一手的好厨艺。后来葛武练武,葛叔闲时也跟着学了学,拿着最趁手的武器就是菜刀。
看了看天色,谢琢道:“明日正好休沐,也不会下雨,我到城门口接一接葛叔。”
第二日果然没有下雨,不过天黑的还是一般早,不到戌时就已经暗了下来。
会仙酒楼,陆骁坐在临街的包间里,正在看一本诗文集,集子是从谢琢参加的那场梅林小聚里抄录流传出的。
对面的沈愚撑着下巴,正拨弄发带上串着的十颗金珠子,百无聊赖:“诗文集有什么好看的?全都是些酸诗,一会儿看着梅花,就羡慕它们高洁的品行,嘴上说羡慕,自己乌七八糟的事情没少做。隔了一会儿又??慨自己就像梅花瓣,不与泥土同流合污,转个身,趋炎附势跑得比谁都快!”
陆骁抬抬眼:“阿蠢,你口才越发伶俐了,话本听多了的缘故?”
沈愚为自己申辩:“谁是阿蠢,这里没人叫阿蠢。而且关话本什么事,我是厌恶不齿,愤怒填膺,才噼里啪啦,口齿伶俐!”
陆骁从诗文集里看见了两次“琢玉郎”,一次“遇谢郎”,还有一次“探花郎”,觉得这群文人写的诗确实是些酸诗,毫无内容和风骨可言。不过诗怎么样不重要,谢琢在里面被恭维着的、没被欺负就好。
见陆骁将诗集随手扔到桌面上,沈愚笑得不怀好意:“陆二,觉得里面的诗写得怎么样?”
陆骁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那你要不做两句诗来听听?”
“在这儿等着我?”陆骁靠着椅背,手臂随意地搭在桌面,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时还是秋日,天下着雨,他路过新昌坊,恰好看见谢琢从千秋馆出来,浅色的文士服和玉白的发带被风吹得轻荡。
地面湿漉,谢琢刚撑起油纸伞,原本淅淅沥沥下着的雨突然停了,谢琢望了望天色,似乎有些惊讶,还伸手出去探了探。
“秋雨入洛京,为君一人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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