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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病”,更像是毒。
他不敢妄言,只道,“此番淋雨,引动了公子体内寒疾,所以额头滚烫,周身却如坠冰窖。老朽带来的药材只能应个急,暂时压下汹汹病势。”
谢琢沙哑道:“有劳了。”
作为大夫,他见过无数沉疴在身的人,疾病与死亡总是令人神色狰狞。但面前这个人,明明重病孱弱,却丝毫不见惊恐,眉宇依旧舒朗,让人惊叹的同时,又不由心生惋惜。
老大夫不由多嘱咐了几句:“以公子的身体,少熬心血、少思虑,万事不放心头才好。如今日这般的淋雨受寒、长途奔走更是不要再发生为好,随意一场雨,都可能会要了公子的命,公子切记。”
谢琢咳嗽两声,压下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谢某知道了。”他的嗓音更哑了几分,“只是还有事要做,容不得谢某停歇。”
老大夫不赞同:“比性命还重要?”
谢琢点点头,语气很轻:“嗯,比性命更重。”
老大夫对上谢琢的眼睛,知道这人固执,肯定说不动,干脆不再多言,从药箱备好的药材里仔细挑出需要的,末了又从中拿出一个专门熬药的陶罐,一起递给等候在一旁的葛武。
老大夫原本还担心葛武粗手粗脚,做不了精细活,没想到对方熬药的动作格外熟练。
再看已经靠着石台合眼休憩的人,心道,是自己想岔了,有这么一个药罐子当主子,手下人怎么可能不会熬药。
谢琢喝完药,虽然仍觉得冷,但精神总算好了两分,朝老大夫道谢后,吩咐葛武将人送回去。
大门打开又关上,中间不过片刻,地面就已经湿了一大块。谢琢靠着石台,耳边是不绝的雨声,他半阖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的药里有安眠的药材,迷糊间,他难得有些昏昏欲睡。
他其实很不喜欢下雨天。
每到雨天,天气阴湿,他的病情就会加重,伴随雨声而来的,总是无休止的疼痛、刺骨的冰寒和没有尽头的噩梦,让他有种再也无法醒来的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着眼睛的谢琢自浅眠中被惊动——
正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了。
葛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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