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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业做梦都没敢想, 自己会瞧见眼前的惨况。一瞬间,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愤怒清零, 每个关节都生锈似的。
“操……”他低低骂了一声, 每往前迈一步关节都疼。杰哥的左眼肿到不能睁开, 拳套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地上扔着纱布,血,一块一块半红半白。赤裸的上身全是湿的,也许是汗, 也许是水。
薛业大口地喘气,仍旧觉得呼吸困难。
杰哥从没被人打成这样过, 高中只有他揍别人的份儿。最重的伤, 是被张钊打出了鼻血。可张钊那次被打到满下巴是血,舌头都破了。
“杰哥。”薛业站在原地,后颈发凉, “我来晚了。”
祝杰仅能睁开右眼,和陶文昌对视:“这就是你说的,苏晓原行?”
“嘘……”陶文昌让他闭嘴,晚了一步。
“苏晓原?”薛业的一张脸沉在阴暗中,他眨了眨眼, 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来找自己玩儿的,薛业重重地咬着上下齿:“你们!”
心疼到停跳是什么感觉, 他又一次体会到。心肌、血管、瓣膜……在一秒之内全部冻结,把时间都冻上了。一秒之后再解冻, 胸口里重新跳活, 明明是几秒之前的事却像做一场梦。
他晃晃脑袋,就是这个感觉, 暑假经历过一次,好像什么都不是真的。
“你们骗我是不是!”很快,薛业缓了过来,强硬的姿态站在休息室正中间,“王八蛋……那傻逼呢?”
他转身又将张权揪住:“那傻逼呢!我问你,那傻逼在哪儿!”
“行了,行了,战斧轻度昏迷,我们走员工通道送去医院了。”张权掰开他的拳头,要不是自己比薛业高,估计已经被他拎起来,“你杰哥今晚上赢钱,赢大头,我们结现金。”
薛业的指节绷得发白,思维能力还是缓不上来:“现金?”
张权把他推开:“挨打就要认,拳斗场就是这么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你杰哥赢了钱,他想要什么今晚都能有,名酒,名烟,场里的妞儿,男孩儿,他一句话今晚上全给。奖金是现金给的,一捆捆的人民币包好送进来。”
“谁他妈要你现金!”薛业强撑着,目光沿着墙壁扫了一圈,“我问你要人!”
苏晓原尽量贴着墙站,薛业在他心里从不是这样的。他爱笑,可是只和祝杰在一起才笑,对别人都是冷冷的,对自己却百般照顾。可薛业真急了的时候,竟然很像祝杰,让人害怕。
“这就是规则,谁伤了也没有用,打完就打完了,明白吗?小孩。”张权再一次推开他。
“不明白。”薛业的声音开始抖,揪着他的手也抖,“我他妈不明白!人呢!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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