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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谭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看起来是个年轻而不经世事的年轻将领,原以为是仗着一身天生的本领拼杀出的战功,却不料只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深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谭暨心下愈隐约生出忌惮,却仍分毫不觉畏惧。
毕竟,他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便是天上的仙官来了,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他回视着方临渊,继而跟着他的目光朝校场上看去,朗声笑道:“是啊。边关守将为大宣屏障,即便多年没有战事,也需勤加操练,以备万一才是。”
方临渊点了点头:“谭将军所言极是。”
“方将军与我都是带兵的人,兖州军是什么状况,想必一眼便明了了。”谭暨说着,抬手往场上一指。
“将军您看,若真如充州匪寨那帮狂徒所言,我兖州军连军饷都发不下来了,那我手下的这些兵马,还有力气拿得起枪吗?”
说到这儿,他朗声笑起,像是在说什么笑话。
方临渊目光微微一停,继而微笑着转回了目光来,朝着谭暨点了点头。
几人交谈着,便一路进了兖州军的主帐之中。
偌大一张兖州坤舆图前,已经立了好几个整装的将领。其中两个手里抱着大摞的账册,一看便是早为了钦差,预备在这里的。
他们一来,几人纷纷行礼,谭暨走上前去,挨个给方临渊介绍。
管仓廪的卫队首领、管账目的书记官,还有监理钱粮运送的监察使……凡与粮草沾边的,全都在这里了。
谭暨姿态诚恳地将方临渊与衡飞章请到了座上,继而抬手,让几人将手中的账册全部都放在了他们面前。
“咱们营中什么情况,给钦差大人们说说吧。”接着便见谭暨笑道。
为首的那个监察使当即行礼,拿起了方临渊面前最上层的那一本账册。
他所禀报的,无非是从去年秋天至今近一年间,当地的粮税、朝廷的拨款状况,共计入库多少钱粮,又有多少钱粮发放到将士手中。
所述详尽,每个流程都很清楚,方临渊亲自管过钱粮,细细听来,也没听出什么纰漏。
“谭将军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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