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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的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工耳蜗上亮着的绿色小灯。
我尽可能地美化自己,胡乱添油加醋:“那个人在便利店里对我弟弟动了手,我只是替弟弟教训他。平时,我不是那么爱动粗的人。”
我设想过纪晨风的许多种反应,但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我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捂住自己耳廓上的人工耳蜗,眼睛和嘴紧闭起来,就像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你还好吗?”他的反应太激烈也太诡异,我想凑近去看他的情况,下一秒却被他用力推开了。
重重地,整个背部都砸在铁笼上,我失去平衡踉跄着坐倒,引发了再次的犬吠BGM。
低血糖,被插队,被莫名其妙推倒……就算再三地告诉自己要忍耐,到这会儿我也有点忍不下去了。
我仰头怒视纪晨风:“你是不是有病?”
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对我动手,纪晨风脸上表情空白了几秒,随后扯下人工耳蜗塞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抱歉,仪器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将手伸给我,“你还好吗?”
我可以打开他的手,拒绝他的道歉,然后一走了之。这是我本心所向,也是我最常做的事之一。但就像戒烟一样,一旦付出了努力,我更讨厌功亏一篑。在这个节骨眼,一走了之固然爽快,可我所要的却不是这一时的爽。我要一劳永逸,要彻底地解决这个“大麻烦”。
所以,不能乱发脾气。
“还好。”我嘀咕着,握住了他的手,借力起身。
没等我站稳,他便抽回了自己的手,仿佛多和我接触一秒,就会染上无法治愈的恐怖细菌。
这家伙这么反感人类,到底是怎么和同学、同事相处的?
心里腹诽着,我默默跟在他身后,下到一楼,在一间似乎是办公室的小房间里见到了静静卧在玻璃缸中的小草。
小草眼部的白色覆盖物减退不少,整体看起来精神不错,大概率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不错嘛……”我刚要回头夸两句纪晨风,发现他倚在门边,有些心不在焉。
没了人工耳蜗,他便失去了交流的能力,无法再接收外界的任何讯息。
真麻烦。只是很短的时间,我便对这样艰难的相处模式产生了厌倦。如此看来,竹马会跟他分手,或许也有这部分原因在吧——不是谁都能忍受无法及时给出情绪反馈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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