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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燕然正在与军中将士交谈,余光瞥见李珺正在偷偷摸摸四处瞄,一脸做贼的表情,身上又沾了不少土,便差人将他传到面前:“出了什么事?”
“没没没出事啊。”平乐王回答,假装四处看风景。
季燕然一语不发与他对视。
那是什么眼神啊……在战场上用血与命泡出来的,即便是杀人如麻的悍匪,看一眼也会胆战心惊,更何况是贪生怕死、自认草包的平乐王,他当下就崩溃了,带着哭腔道:“云门主方才吐血了我刚帮他埋干净现在正要去请梅先生看诊。”
话说完,季燕然已经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李珺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在萧王殿下踏进营帐时,云门主正穿着一身里衣,怀里抱了一堆沾了血的衣袍,站在箱子前认真盘算着是要藏起来,还是直接就地挖个坑埋了。
火盆早已经熄灭了,清晨的空气寒得像冰一样,偏偏就是在这种天气里,刚刚才吐过血的人,还穿着单薄的衣裳,赤脚踩着软鞋,站在地上傻愣愣地发着呆。季燕然心里一疼,又咬牙压住怒意,解下披风系在他肩头,又扯过被子再裹一层,抱在怀中半天没说话。
云倚风:“……”
门帘被人悄悄掀开一个小角,是李珺放心不下,正蹲在地上偷窥。云倚风冷冷一眼扫过去,平乐王双腿一软,再度很想嚎啕大哭,我我我招架不住啊,七弟他要杀人!
“为何要瞒着我?”季燕然问。
云倚风立刻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他说得不假思索,听起来便分外不可信,季燕然也压根就不信。他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里是难掩的慌乱与无措,这本不是一个将军在临战前该有的情绪,但他克制不住,到后来,连手都在颤。
云倚风有些后悔,低声问他:“生气了?”
季燕然道:“我气我自己。”
云倚风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对方胸口,闷闷道:“那你还是气我吧,别气自己,我舍不得。”
季燕然嗓子干涩,心里像是塞满了各种情绪,却半句都说不出来,最后只低下头,吻了吻那冰冷的头发。
梅竹松赶来时,云倚风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躺在床上喝茶,看着精神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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