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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晋位,可就是皇贵妃了——或者直接立为继后,也并非不可能啊!
他与太后虽有姻亲,但太后毕竟不姓卫。只有让卫贵妃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国之母,诞下的皇子成为未来天子,到那时,他们卫家才真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权势地位无可动摇。
与之相比,区区冯去恶算什么,一条不幸咬错了人、被人反手宰掉的恶狗而已。竟然栽在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手上,真是阴沟里翻船!卫浚轻鄙地想,锦衣卫毕竟只是皇帝家仆,就和宦官一样,并没有真正的根基,生死尽在皇帝一念之间。
死了个冯去恶,他还可以再找陈去恶、褚去恶,借这些刀,除去阻碍卫氏振兴的所有障碍。
卫浚得意洋洋地将侍妾推上了床,挂帐中很快传出男女行事时的淫声。
床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人若躺在床底,就会听得格外明显。
譬如此刻的吴名。
他像只潜伏狩猎的冷血动物,藏身床底,一张床板之上的活春宫于他而言,比鞋底的灰尘更微不足道。女子娇媚入骨的呻吟,甚至不能使他的眼睫多眨一下。
为了杀人,他可以几个时辰纹丝不动,等待精妙至极的时机到来,瞬间出手,一击毙命。
床上的酣战到了顶峰颓然滑落,他知道时机已至,细长的无名剑骤然发难,洞穿床板,刺入猎物的身体。
剑锋入肉的手感告诉他——这一剑,得手了!
他在女子惊恐万状的叫喊中翻出床底,一剑砍下仇敌的头颅,提着发髻掠出窗户,纵身跃上屋脊,趁夜色的掩映疾驰而去。
直到他离开侯府大院的高墙,身后才传来卫兵们的喧哗和震天的鸣锣示警声。
吴名一鼓作气地狂奔到外城东北角延福寺的后山上,在一座新建没多久的坟茔前停下脚步,将头颅摆放在供祭品的石台上。
他将滴血长剑插在土中,朝坟茔磕了三个响头,噙着泪的眼眶一片赤红,肩膀禁不住地颤抖,咬牙道:“姐姐,我替你报仇了!你看,这是老狗贼的头颅……我知道你不想看,这腌臜东西活着死了都恶心,但我要让他用鲜血性命向你谢罪,然后拿这头颅去喂野狗。”
吴名拎起头颅,在石台上噋噋噋地狠磕三下,把头颅下巴都磕烂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颚骨和牙齿。
他长出一口浊气,抓起头颅,在看清下颚两排臼齿的同时,蓦然怔住。他用力扒开头颅残缺的嘴,查看上颚两排臼齿,发现与下颚一样,磨损得颇为厉害,只有正常牙齿一半的高度,面上发黑,坑坑洼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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