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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伍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宋也川的方向:“他以后就和你俩一起教学生读书,我记得你们住的院子还有一间空房子,让他和你们一起住。”
陈义是个大嗓门,立刻说没问题。他把目光落在宋也川身上,目光在他额上的刺字处略停了停,依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兄台,我叫陈义,义薄云天的义,敢问兄台姓名?”
宋也川对着他拱手:“宋也川。”
陈义是个热心肠,不由分说地拉起宋也川的袖子:“走,我带你见一见段秦。”他停了停,压低了嗓音,“那人脾气怪,不是坏人,要是他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院子里摆放了二十张桌椅,一群小孩坐在上面,年龄有大有小,从三四岁到七八岁都有。一个穿青袍的青年正逐个检查他们写字。
陈义说:“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宋先生,往后他的话你们都要虚心听,知道了吗?”他又转身对宋也川说:“那个就是段秦。”
那群孩子都转过身来看,那个穿青袍的段秦 亦抬起头,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在宋也川脸上的刺字停留了一秒,眼中闪过讥诮:“不愧是京中来的,连罪籍都能给良籍的孩子上课了。”
“你说什么呢段秦,这是刘伍长的意思。”陈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又对宋也川说,“今日不早了,你一路过来也累了,我带你去房间看看。那屋子之前没人住,我和段秦往里面放了一些东西,我一会搬出去。”
宋也川轻声谢过,陈义带着他往书堂的后院走去。后院有三间庑房,院子当中有一口水井,还种了一棵格外粗壮高大的梧桐树。此刻虽然是秋天,在常年湿热的浔州里,依然枝繁叶茂。风徐徐而过,学生们读书声朗朗从传来,确实能算是个风雅的地方,让人的内心都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间是你的。”陈义掏出钥匙,把门锁拧开:“这把钥匙你留下,被褥都在柜子里。”房间中确实能看出久无人居的痕迹,地上落了薄薄一层土。一缕依稀的阳光照落在房间里,房间中的桌椅板凳都被镀上一层金边。
房间的角落里堆了一些杂物,陈义撸起袖子搬了起来,宋也川忙和他一起,陈义连连摆手:“我虽然读过书,但是也算是个粗人,平日里学院的活都是我干,你和段秦都是读书人,你又是京城过来的,别累着你。”
宋也川正色道:“既然来了这里,哪里区分贵贱呢?”见他坚持,陈义只好作罢,他们两人一起把杂物放在院子里。陈义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我一会把学生们的课本拿来给你看看。晚上我婆娘会做饭送来,到时候我让她多送一份。”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我本身并没有段秦学问高,平时他教书,我做一些闲活,若是什么都不做,拿着书院给的银子,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再者说,在这读书的学生父母,有时也会送些鸡蛋米面,宋先生请放心,我没有吃亏的。”
陈义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太阳快落山了,我去帮我媳妇做饭去,宋先生进屋吧。”
宋也川忙摆手:“叫我也川就行。”
陈义绕过后院,正要往前院走,经过垂花门的时候被人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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