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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一番好意,南宫星自然笑纳,柔声道:“四位请先在旁歇息,这会儿还没什么。”“是。”四人一起木讷答道,前后间隔半步列队走到墙边,便站在那里,转身望着南宫星身周。
看来,他们若是没有得到新命令,要执行的,应该就是保护南宫星周全。
多了崔碧春和四大剑奴在侧,南宫星心里安定不少,天道若想硬碰,至少讨不到好去。
武烈打量一眼,笑道:“多了保镖,这事儿还是要说个清楚,那血钗雍素锦杀了我两个护卫,还追杀我起码几百里远,让本公子在荒郊野岭寝食难安,野人一样逃命,惶惶不可终日,这罪过,难道是一句与你无关,就能搪塞过去的么?”南宫星伸手拉住脸上已经快要掉下冰渣的崔碧春,向前迈了半步,恭敬道:“那,敢问小公子,在下该如何做,才能令您满意呢?”“简单,”武烈浓眉一挑,眼中精光闪动,“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要你偿命,显得本公子不近人情,仗势欺人,不如这样,你当着大家面开个口,把那雍素锦交给我处置,她是死是活,从今往后都与你无关,如此一来,她犯的错,捅的窟窿,我自然也不能找到你头上来。”呛的一声,崔碧春的那把碧痕已弹出在掌心。
武烈急忙后退两步,横剑胸前,满脸戒备。
厅中唐门弟子也刷拉站起十几个,手掌探入腰间皮囊,如临大敌。
武瑾背后影卫抢上数步,喝道:“大胆!速速将兵刃收起!”崔碧春掌中宝剑纹丝不动,依旧指着武烈咽喉,深潭般的双眸紧锁着他肩头,一触即发。
四大剑奴缓缓垂下手掌,一起握住腰间剑柄。
武烈瞪着南宫星的脸,大声道:“还说不是你小老婆,要真是个寻常奴婢,送我又怎么了?我堂堂王府小公子,受人袭击,要你交人出来,没将你株连进来,可够通情达理的了。你们江湖人,就不必讲道理么?”唐炫原本已经悄悄退到角落,一听他这撒赖一样的口气,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南宫兄,我早说过,红颜祸水,这雍素锦,还是个成了精的,即是祸精,早叫你不要揽那麻烦,你偏不听。”玉若嫣一直静静望着南宫星,她没有兵器在身,双脚还带着铁镣,但她放在膝上的手掌,已缓缓握紧,攥成了紧绷绷的拳头。
南宫星沉吟片刻,站到了崔碧春身侧,缓缓道:“不错,在下洞房花烛夜,屋中便有雍素锦在,说她是我妾室,并不为过。她杀了公子护卫,照说自当偿命,只是,公子无凭无据,仅靠空口白话,在哪家公堂之上,想来也不能定罪吧?”武烈顿时一愣,显然他也没想到,南宫星竟然用上了耍赖的手段。
南宫星提高声音,道:“诚然,素锦此前凶名在外,许多人命都按在她的头上,但列位皆是武林豪族,想必也知道,江湖传言有多不可信。若是都能当真,那在下已是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怪物。杀人是大罪,敢问小公子,您有何凭证?”武烈撇撇嘴,笑道:“南宫星,这我可真没想到,你们江湖人,不是从来讲究敢作敢当的么?”南宫星淡淡道:“敢做敢当不错,可没做,自然就不当。”武烈瞪眼道:“难道我好好的两个护卫,是半夜被老鼠啃死的不成?”南宫星悠然道:“那小公子今后可要选对住处,或是随身带只猫儿的好。”轻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抬袖掩口,将脸扭到了武瑾肩后。
武瑾眼中也浮现出一股笑意,开口道:“这话也有道理,五弟,即便江湖规矩不如律法那么死板,你指责那位雍姑娘杀人,总要有凭有据吧?”武烈把剑挂好,双手叉腰,望了自己四哥一眼,道:“我这现成的人证都不算了,还能拿出什么凭据啊?”霍瑶瑶眨了眨眼,在旁细声细气地说:“奴婢前些日子夜里,凑巧看到那两个护卫其实是小公子杀的,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南宫星笑道:“喏,在下这边如今也有了人证。碧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崔碧春神情微窘,但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这边两个人证,是不是比你一个更有说服力?”武烈不怒反笑,大声道:“我为什么要杀我的护卫?俸禄银子又不必我出。”南宫星淡淡道:“那素锦为何要杀你的护卫。”“废话,当然是为了杀我。本公子这一身狼狈,莫非你看不到么?”南宫星目光一扫,继续道:“那素锦为何要杀你?小公子你与我们如意楼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也不曾听说谁拿了银芙蓉来,控诉小公子欺压良善,其罪当诛。那么,素锦不好去办我交代的事,盯紧东川郡塘东县那些邪魔外道,特地跑去杀你,所为何事?”“因为……”武烈一句话起了个头,瞄一眼玉若嫣,接着看向旁边端坐的武瑾,咂了咂嘴,道,“我怎么知道因为什么,你们江湖人杀来杀去,乱七八糟,兴许是看上本公子,想要劫色呢。”“呸,就你这绣花枕头的草包样子,我在南宫星的房里神魂颠倒下不来床,会看上你?”伴着一串脆生生的娇笑,一道婀娜影子一闪而入,裙摆旋飞而起,亮出一双莹白柔润,滑腻诱人的小腿,和不着罗袜,踩着一双无齿木屐的绝美玉足。
十趾纤纤,血色涂甲,发钗在手,笑如春花。
玉若嫣的脸色,顿时变了,连那双握紧的拳,都微微颤抖起来。
雍素锦,终究还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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