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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挂断通话,薄翊川带上纸钱与香火,坐车去了薄氏墓园。天色已暗,雨却未停。他注视着墓碑上被浸湿的那个名字,雨水渗进绞死的齿间,却好像成了穿肠剧毒,令他浑身发抖。
当年一幕幕清晰浮现在眼前,知惑的每个表情每个举动每一句话,都纤毫毕现,所有他深信不疑的过往,此时此刻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知惑是不是在那时就知道自己阿爸不是病死的?
在他离开知惑前往香港的那七天里,知惑是怎么过来的?
他怎么独自面对这么残酷的真相?他是不是很害怕,很无助?
在灵堂里那晚,他是不是其实是被薄隆盛威胁了才会那样?
或者,他是不是想要独自复仇,才故意做给他看?
薄翊川心痛难当,弯下腰去,头重重磕在苏世伶的墓碑前。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抱有对苏世伶的成见,不肯承认被知惑深深吸引,将他当作心魔看成妖孽拒之千里,如果当初他坦荡一点细心一点......
兴许,就不会容这对父子被残害至此,铸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他蜷起十指,泥土被抓进手心,却被雨水冲刷殆尽,就像他阿爸想要抓住苏世伶,而他想要抓住薄知惑一样,最后什么都没能留住。
薄隆盛。
那个恶魔和zoo的老板,都必须付出代价。
飞机起飞时,薄翊川透过舷窗俯瞰着翡兰,直至它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块,然后整个婆罗群岛都渐渐消失在了云层之下。
——这是他追逐他的季风的最后一趟航程。
蝴蝶不再飞了,风也就要停了。
风停之处,就是他这辈子航程的终点。
二月。
喜马拉雅南麓,嘎玛藏布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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