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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人,仰慕的人,只是把我看作自己的私有物,只是贪图我的皮相。
泪水猝然从我脸上滚下来,断线珠子一样,我想收也来不及收住,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落在他眉心的观音痣上,也落在他心口的蝴蝶胎记上,他静静看着我,黑眸深如海底,暗流汹涌,我溺在他的眼睛里,吸了吸鼻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哽咽起来:“对啊,我就是,一无是处,我这么坏,这么烂,就是,就是,长得还行,但比我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你都已经,得到我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我就是个祸害......唔!”
他猛然坐起来,捧住我的脸,将我覆在了下边,封住了我的嘴。
他吻得仍然强势,却已是这么多天以来最温柔的一次,就好像我这次终于哭得让他心软了似的。
好半天,他才结束了这个深吻,吮去我鬓角的泪水,指腹刮了刮我昨夜被他打破的嘴角,低问:“还疼不疼?”
嘴角挨到粗糙的枪茧,我心头塌陷下去,摇了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矛盾的情绪涨满了胸口,似两只动物在笼子里打架,一只是依旧在为薄翊川囚禁强迫我而鸣泣的夜莺,另一只却好像被薄翊川凶完了又抱在怀里不由自主收起了爪子的坤甸。阿爸看到我这样,恐怕棺材板都要气得翻起来了,因为我实在是不争气,都说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可薄翊川突破了我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连甜枣都不需要喂我,态度温柔一点,我就要狠不下心继续逼他放我走了。
“反正,你以前就打过我好多回,也不差,这一回。”我瘪了瘪嘴,想抑住抽泣,却无法做到。好像给他这么一问,我就变回了十几岁的小孩,口气都不由自主变得像在对他撒娇。
薄翊川像是因我的口气怔了怔,把我扶坐起来,从床底取出药箱,用棉棒蘸了碘酒给我嘴角上药。我看着他,恍惚觉得此情此景与当年他把我从酒吧里救出来后在巴都丁宜半山腰的诊所里给我上药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如同复刻,只是时光一晃过去十一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那时离我第一次爬他床都过去好几年了,在我被他上药心猿意马的时刻,他是不是也一样?不,我才十四,他都十八了,想得肯定比我更多。我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每个细节,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发问:“薄翊川。”
“嗯?”
“你那会在想什么呢?明明早就看上我了,还装正儿八经的好哥哥,对我没一点非分之想似的,还说我骗你,你比我还能演。”
落在我嘴角的棉棒一停。
薄翊川盯着我,喉结滚了滚,眼神变得危险,静了几秒,才出声:“你那会还太小了,不会懂我。”
我抿了抿嘴。
我确实不懂他,明明十几年前就看上我了,却一直到我离开他身边,都滴水不漏地扮演着一个兄长的角色,把对我的欲望藏得严严实实的,半点雷池不越,还口口声声说要跟阿丽塔结婚,把我表白的勇气扼杀在摇篮里,结果十年后却告诉我当初那伤透了我心的桩桩件件都是他的表演,他一直想要我,然后在我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下了个大套,不容我拒绝退缩,将我一步一步引入陷阱,囚禁起来,占为己有。
我苦笑起来:“所以当时在蝴蝶园里,你对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是吗?你说你要娶阿丽塔,对她忠诚,以后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别的人,只把我当成翊泽的桥,只是不敢承认对我这个假弟弟动了心思,是在自欺欺人?”
嘴角的棉棒挪开,他掐住了我的腮帮子:“别问了。”
我抿住嘴唇,不再吭声——薄翊川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当初在蝴蝶园里的回答对我意味着什么。如果那时他给我哪怕一丁点希望,我可能之后都不会为了找存在感和一心他对着干,我们之间的裂痕不会越来越大,直至不可挽回的地步,甚至可能,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局面,变成笼子和鸟。
“我就不该去救你……不,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把你带进东苑,容你待在身边,把你捂在怀里,结果没把你的血捂热,却被你勒住脖子咬住咽喉,祸害了一辈子。”他盯着我,喃喃讲述着农夫与蛇的故事,可眼神却让我不禁想到那种以蛇为食的蛇鹫,外表沉静高冷,却暗藏着暴烈嗜血的本性。薄翊川就是这样的存在。
“现在醒悟也不迟,我本来就是冷血动物,怎么捂也捂不热的。”我逼自己狠起心肠,可尝到嘴角凉丝丝的刚被他上的药,口气就怎么也狠不起来,只好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而且,哥这么在意我有没有人搞过,其实是那什么有处…男情结吧?我又不是处,你就算天天搞我,我也变不回处。”怎么强调我没被别人搞过他都不信,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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