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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十巫与大秦帝朝走得近。”那长老沉声道。
“罢了,就算是元绥不在,仙盟盟主之位我昆仑还是要争一争的。”昆仑掌尊神净道君开口,他坐在了首位,宽大的袖袍拖曳在地。一旦坐上盟主之位,便可在百年间得各大宗派的供奉,那是一笔极其庞大的资源,足以将一个凡人推到飞升之境。只可惜,自神魔战场出现后,大荒便无人再飞升上界了。
“元绥的道侣下山了,要去寻找她吗?”静默片刻后,有一人发问。
神净道君垂着眼,淡漠道:“我昆仑自顾无暇,哪有心思去管她?她会自己回蓬莱的。”
下首的长老们没有应声,若丹蘅真要回蓬莱,早就与蓬莱一众一起走了,哪会自己离山?可那又如何?元绥已经陨落了,她的道侣便与昆仑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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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三月,山下无雪。
下了昆仑,便迈入了清州地界。
昆仑弟子会下山,可山下的人若非修道者,休想迈入昆仑。
丹蘅拢了拢披风,回望群山错落,峰尖盖雪,这短短数里路宛如天堑,如仙宫宝阙,高不可攀。都道“乘空向昆仑,控鹤下蓬莱”,寻仙访道者,趋之若鹜,可昆仑无义、蓬莱无情,不过尔尔!她轻笑了一声,眉眼间藏着几分讥讽。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踏入了清州城中,踏上了那一条贯穿整个主城区的朱雀长街。
清州有鳞次栉比的雕梁画栋,仙乐缥缈,仿佛云端,心生艳羡;也有瓦肆勾栏、泥盘小街,三教九流,吵嚷如闹市,让人望之皱眉。丹蘅停留片刻后,便像是一尾游鱼融入了闹市之中,直奔新开的醉生梦死楼。
于凡人而言,醉生梦死楼只是一处听曲的去处,可对于修道士“醉生梦死楼”中另有乾坤。“神魔战场”中都是瘴雾、污秽和阴暗。修士很早的时候就知道,长久留在神魔战场会被那些邪瘴逼疯,各大世家、宗派寻求解决之道。起先,他们通过白玉圭沟通神界,试图得到上神的回应,可惜神界寂寂,在那段晦暗的时间中,有无数修士没有战死在神魔战场,而是因污秽疯狂,最终死于同道之手。直到经纬儒宗中,一位琴仙横空出世,谱一支《镇魂曲》替天地人间、替千千万万修道士安魂。
琴仙座下弟子七十二人,在学会了《镇魂曲》之后,他们便奔赴大荒十二州传道,建立醉生梦死楼,数百年间,大荒已有三百六十座醉生梦死楼,这清州城中恰是最后一座。
丹蘅回忆着自己少年时,她曾也想与蓬莱弟子一道前往神魔战场镇守,可惜被母亲否决。她从未到过神魔战场,自然就无需到醉生梦死楼听曲。等嫁到了昆仑之后,更是足不出户,至今不知醉生梦死楼是如何模样。
正想着,丹蘅脚下一顿,抬眸望了眼题着“醉生梦死楼”五个字的淡金匾额,儒门弟子大多清润内敛,可这五个字却是锋芒外露,凛然如剑意。
楼高三丈,飞檐碧瓦,雕梁画栋,端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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