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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布揭开来,像揭开一个婀娜多姿的月影。土壤培植出薄薄的一层青色,生着一株修剪得当的小桂树,像个佳人。现在不是桂花的花期,可金色花苞倒迎着寒冬盛开,指不定在温室里养了多久才能长得这么好。
“姥姥?”纪雨石昨晚没喝断片儿,都记着呢,“师兄你不是说……不陪我去吗?”
“我现在也没说陪你去啊,就是看你这副寒酸样儿,怕老人家上了岁数担心。”杨兴也没养过植物,只知道卖花的说冬季出室成活率不高,除非养得特别精细,“你说你姥姥苏州人士,也不知道自己张罗张罗,天天就知道喝个烂醉。”
纪雨石叫人训了个脸红,蹲着缩成一小球。“我这不是手头紧嘛,微信里还有一万块,想给姥姥买个玉镯子来着。”
“一万块就买玉镯子?你是穷傻了还是没见识?”杨兴真懒得说他,“一万块买个黄豆大的福豆都是最次的,还镯子,你姥姥能戴出去吗?”
“我这不是手头紧嘛……”纪雨石小声地犟嘴,“那我买什么啊?”
杨兴早替他想好了。“一万块能买什么?什么都买不了。不如给老人买个足金的手镯,总比玉的品质好。”
纪雨石一听,是啊,一万块买玉确实拿不出手,足金还行。“嗯,听师兄的。不过你买这么多……送我的啊?”
杨兴等脸不烧了才站起来:“谁说送你了?从你未来的月薪里扣。”刚要开灯,又瞟到小石头乖乖喝粥的怂模样,遂而又不想开了,还是得缓缓。
两人都是行动主义者,说买就买。纪雨石吃好又歇一歇,打扮一番和杨兴去了三里屯,在金饰旗舰店里给姥姥挑了个镯子。价格也十分美好,8888块。
“师兄这镯子是不是忒便宜了啊?”出来时纪雨石问。
杨兴自来看不上金饰,倒是给小光存了些金条,等着他成人礼那天送呢。“你就这么几个钱,能买什么啊?等自己能赚了再买好的。”
“也是……”纪雨石答应,觉得未来的自己一定能飞,“那明天你陪我去不?”
杨兴才不想呢,自己又不是纪雨石什么人,没名没分看人家长辈去,怎么个说法?
“不去,店里忙着装修呢,我脱不开身。”刺啦划亮一根火柴,叼上了烟。
纪雨石一把给烟夺过来:“你真不陪小石头去啊?”
“你拿我烟干嘛?”杨兴最近总觉得奇怪,叼一根,纪雨石抢他一根。
“我自己想抽了行不行?”纪雨石像个讨不到好处的小机灵鬼,“那么多东西我怎么拿啊?莫名其妙买一大堆,也不知道陪着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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