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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商、书生等人忙相谢:“我们在山间走,有时候碰不到借宿的地方,枕天席地、与野兽为伍也是家常便饭。厅堂敞亮,卒可遮风避雨,挡去野兽虫豸,一夜安眠。小姐太客气,我等愧领了!”
雨果然没停,一直下到了入夜时分。山间安静,客商、书生、农夫、镖师几人实在无聊,听着雨声,就解了沾湿的鞋袜,在席子上盘腿闲聊。天南海北,轶事随口胡侃。
正说得起兴时,那厢忽然多站个戴荷叶的影子。
原是今天引他们上山的何府家丁。他站在前厅的门后,悄悄地听他们胡侃,听得津津有味。
书生看见,笑着向他招手:“来,来,请过来。你叫什么?”
那人走过来,嫩生生的嗓子说:“我叫菱角。”
“嚯,名儿与你的荷叶都属水生,甚配。你有什么事啊?”
“你们说的故事,都是真、真的吗?”
几人都笑了。菱角长得丑,但声音、举止都像个孩子。他们招呼他坐下:“你问的是哪个故事?”
“就是你们刚刚说的,貙人。”菱角的手掌绞在一起,觑他们,但因为长得太怪,看不出他的表情。
书生道:“我觉得是真的。凡是举城投了财神爷的,比如安广县,大虫出没的消息,就比以往多得多。整个风州府,这几日,都大兴起貙人的故事。忽然兴起这样大规模的传言,就必有个根由。总不能一州的人,都胡说八道罢?”
菱角听了,问:“那,你们还有其他故事吗?我家女郎一个人住在阁楼上,她也想听。但不能出来。你们说给我听,我回去告诉小红,小红再告诉女郎。”
书生说:“还有很多故事,也不止貙人,天南海北的都有。你,嗯,何三小姐想听什么故事?”
“我什么都好。”菱角说:“女郎更想听像貙人这样神怪故事,尤其是附近州府的,比如,云州的。你们都是云州人吧?”
客商说:“我是风州人,只是途经安广县,去云州贩货。”
农夫憨憨一笑:“我是玉州的,到云州探亲。”
镖师说:“押镖回程,路过云州。”
书生笑道:“小生倒是云州文县人。此去省府赶考,绕道山脉,下了山,就与这几位分道而行。”
菱角有些失望:“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云州人啊。”
客商道:“我们虽不是云州人,但也都是临近几府的,常来常往云州,多说都听说过一些奇闻异事。不若,我们一人说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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