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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已经猜出来了,毕竟这世上两个人无缘无故这样相似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顺着他的手指,我再次将视线聚焦到沈爻身上,感叹道:“他们真的好像。”
怪不得那天拍下沈鹜年抽烟的侧颜,他会没头没尾说一句“好像”,我那会儿以为是自己惹他生气了,现在看来,是那张照片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身处阴影里的他五官本就不甚明朗,加上那股幽冷的氛围,确实和沈爻更像了。
“你知道沈爻的事吗?”徐獒问。
我猜对方口中的“事”,应该是指沈爻犯下的那场禽兽不如的谋杀,于是点了点头。
“沈爻当年在国内也算小有名气,他觉得自己能有更大的成就,于是一心跑去国外追寻艺术梦,结果处处碰壁……”徐獒说到此处,轻轻叹息。
当时华人艺术家有自己的圈子,尽管各自领域不同,但时常聚会。徐獒与沈爻就这样一来二去中,有了些交集。
徐獒艺术天赋过人,年纪轻轻便已是圈内公认的明日之星,人生第一场展,就由艺术界教父阿什麦金亲自为他操刀。反观沈爻,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吃着国内带过去的老本,手头日渐拮据,往日艺术家的自负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谁也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低下头颅,找到徐獒,跪在他面前请他帮忙为自己引荐阿什麦金先生的。徐獒只说,被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的沈爻双目通红,双颊紧绷,他仿佛都能听到对方咬碎牙齿的声音。
“我替他约了会见,本来该陪他一道去的,可我母亲却突然病重,我只能匆忙回国,等再听到他的消息……悲剧已然发生。这些年我经常会想,要是当初我没为他约见阿什麦金先生,或者陪他一起去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做那样可怕的事。”徐獒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沉痛。
我以为,徐獒记录那么多年的战争,早已看淡生死,不光自己的生死,还有别人的,可如今听他语气,好像并非如此。
“老师,这不是您的错。您是好意,怎么会想到他会做那样的事?”我正色道,“会发疯的人,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会疯的。”
或许唯有这样珍惜着任何人生命的摄影师,才能抛却自己的生死,怀着大爱奔赴战场。
“不说这些了。”徐獒摇摇头,招手要我跟上他。
他带我穿过客厅,来到户外,停在了一座木屋前。木屋健在院子中,只有一层,大约占地六七十平,门上装着指纹锁。
解锁进门,里头干燥而温暖,摆放着各种摄影器材与扫描打印设备。
当在架子上看到只有在网上才见到过的,价值十几万的相机,和各种“长枪短炮”,目不暇接不足以形容我状态。
“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徐獒朝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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