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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语气那样轻,那样小心翼翼,那一下,她的心被狠狠攫着,呼吸间都是疼的,为什么会心疼呢,他那样强悍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心疼的。
也不知几更天,她实难睡着,披了件外裳,撑着油纸伞慢慢往内园走去,内园中有一片池塘,塘里的荷叶开始有了枯败的迹象。
她沿着塘慢慢走着,听着雨打荷叶深深浅浅地响,不知不觉脚上染了泥水,泥水浸透到内里,湿了袜子。
她走到木香棚内,将油纸伞放到地上,理了理衣衫和打湿的鬓发,雨下大了,交织的雨幕让她有些看不清路。
一阵冷风吹来,带着苦意的青木香随风轻轻拂过她的鼻息,禾草转过头,只见魏泽身着月白长衫,领间解开几颗扣子,靠在棚架下,一头乌发用小银冠束着,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的?”禾草向前走了一步。
魏泽偏了一下头,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把她看着。
禾草也捂着袖笑了,再抬眼,哪还有人,只有空落落一片被风吹扬的青藤。
……
魏家二房。
二房夫人娄氏正在房中看账本,几个管事候在阶下。
“咱们府上看着光鲜,但上下打点一样也少不了,进账多,出账更多,内里早已捉襟见肘,光靠老爷那一点子俸禄哪里够用。”
娄氏眉头紧锁,他们这样的人家,胳膊断了往袖子里藏,阖府上下,一应吃穿用度还不能缩减太过,恐被人笑话了去。
“夫人这是放在眼前的不看,望那没有的。”娄氏的陪嫁蔡嬷嬷说道。
“怎么说?”娄氏问。
蔡嬷嬷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大房的哥儿总要回京都的,夫人何不将大房的账务接手,咱们也不要半分好处,就是代管账务,到时候,进账多少,出账多少,咱们只要把账面做平了,谁又能说什么,还能得大房一个人情。”
娄氏觉得这是一个办法:“泽哥儿会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大房又没个正经女主子,只有一个妾室,若夫人怕她坏事,找个理由把她清理出去就是了。”
“说得容易,那么大一个活人,如何说打发就打发了,那是大房,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能管着大房账务自然好,能捞不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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