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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后!"
薛冰蟾的冰刃斩断头顶的树枝。坠落的枝叶惊动了木燕群,它们突然分散开来,每只都飞向不同的方位。陈砚秋注意到最大的那只木燕没有跟随燕群,而是径直飞向白沟河方向——那里驻扎着河北路最精锐的静塞军。
耶律德崇的铜镜阵突然转向。
七道光束不再追逐木燕,而是射向河面停泊的漕船。当光线触及第三艘船的桅杆时,帆布上赫然显出《平戎三策》的全文——这是本届状元策论的题目,此刻竟被投射在运粮船上。更骇人的是,帆布上的文字随着光线角度变化,逐渐扭曲成《河北山川险要图》。
"不是简单的偷题。"孟九皋的断杖在地上写出"思脉"二字,"辽人在重组大宋举子的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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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慎柔的茶枝突然射向河面。枝条刺入水中的刹那,一条鲤鱼跃出水面——鱼鳃上竟然穿着细如发丝的金线。当茶枝挑起金线时,整条白沟河突然"活"了过来——无数鱼群浮出水面,每条鱼身上都系着微型竹筒,组成流动的密码网络。
"《武经总要》记载过的'鱼传尺素'。"薛冰蟾的璇玑匣吸起一条鲫鱼,鱼腹竹筒里藏着本届进士的笔迹摹本,"辽人用三个月时间,让鱼群记住了大宋才子的运笔习惯。"
午时的钟声从雄州城传来时,变故陡生。
那只最大的木燕突然折返,俯冲向耶律德崇。辽使不躲不闪,任由木燕撞碎在胸前——飞溅的木屑中滚出个铜丸,丸身上刻着"同文"二字。当铜丸裂开时,里面涌出的不是预想的密信,而是数百只更小的铜燕,每只都朝着宋辽边境的不同关隘飞去。
"追那只赤眼的!"
孟九皋的竹杖指向燕群中唯一双眼镶着朱砂的机关鸟。陈砚秋的残印蜡块突然融化,蜡液在空中凝成细丝,缠住了那只铜燕。被捕获的机关鸟在蜡网中剧烈挣扎,鸟喙突然张开,吐出一卷浸过药液的羊皮——上面用隐形墨水写着本届科举所有寒门进士的姓名,墨迹遇蜡即显。
"他们要的不是试题。"许慎柔的茶枝刺穿羊皮,带出丝黑色黏液,"是这些可能被大宋朝廷弃用的人才名单。"
薛冰蟾的冰刃已经斩下七只铜燕。每只燕腹中都藏着同样的羊皮卷,只是名单排序不同——有的按经义成绩,有的按策论胆识,最骇人的是按"对抗韩相爷新政的潜在可能"分类。
芦苇荡突然刮起怪风。
耶律德崇的铜镜阵被吹得七零八落,镜面反射的光斑胡乱扫射。其中一道光意外照到了陈砚秋藏身的柳树——树皮顿时冒出青烟,树皮下埋着的铁屑在高温下瞬间燃烧。这不是普通的取火镜,而是改良过的"焚城镜",原理源自《武经总要》记载的希腊火投射器。
"退到水边!"
孟九皋的断杖插入河滩。杖底石犀残片震起三尺高的水墙,暂时阻隔了镜光的追击。陈砚秋趁机查看那只赤眼铜燕——它的尾羽可以旋转,露出十二个微型刻度的罗盘。当他把罗盘对准太阳时,指针阴影投射在羊皮卷上,竟显出幅完整的《辽国科举取士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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