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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绣娘巷飘着吴侬软语,张一凡的木牛队刚转过雕花门楼,牛蹄就“嗒嗒”踩在青石板上,惊醒了趴在牛背上补觉的虎娃——他正给木牛耳朵缝绣花缎,针脚歪得像爬过的蚕宝宝。
“小崽子!”张一凡敲着算盘凑过去,“你把小秀的苏绣帕子拆了?”虎娃举着半幅绣了一半的鬼脸帕子,帕角还沾着桂花糖渣:“凡哥哥快看!绣着鬼脸的丝绸,虫子见了准保以为是会动的捕虫网!”
绣坊老板哭丧着脸迎上来,手里捧着被虫蛀的宋锦:“贵阁可知道,苏州的‘绣娘虫’专啃缎面的花鸟纹,连官府的贡品都遭了殃!”小秀凑近一看,锦缎褶皱里果然藏着米粒大的绿虫,在牡丹花瓣上吃出锯齿边。
“这虫叫‘绘纹虫’,”张一凡翻开《万虫图》,虫身纹路竟与虎娃帕子上的鬼脸刺绣暗合,“喜食彩色丝线,畏辣味和人脸轮廓。”虎娃眼睛一亮,操起刻刀就在绣架上雕了个举着绣绷的鬼脸:“绣娘虫见了我的脸,保管以为是绣娘变的小门神!”
绣坊里的绣娘们捂嘴偷笑,虎娃趁机往绷架上撒了把扬州胡椒粉:“再加这味,虫子打个喷嚏,连绣针都拿不稳!”绿虫遇辣缩成小球,顺着绷架滚进虎娃的帕子,倒像是给鬼脸绣品添了几颗绿珍珠。
晌午在拙政园歇脚,老匠人忽然指着假山上的青苔纹:“总舵主当年在苏州留了‘虫豸砚’,藏着商盟的漕运密语,开启之法……”虎娃立刻蹦上假山,刻刀在太湖石上雕了个啃苏式月饼的鬼脸:“老祖宗的机关,没我的吃相打不开!”
石缝里突然喷出桂花香雾,惊得虎娃摔进荷叶池,浑身滴着水喊:“凡哥哥!老祖宗的砚台会喷香水,比小秀姐的香囊还香!”张一凡却发现,香雾在水面拼出太极纹,与商盟玉佩相合,池底浮出个青铜砚台,砚盖刻满蚕虫浮雕。
“虎娃,照着你的鬼脸补全蚕虫的笑脸。”张一凡递过刻刀,虎娃立刻在砚盖空白处雕了个吐丝的虎娃脸,青铜砚“咔嗒”开启,露出卷画着运河漕运节点的丝绸地图,每个标记旁都画着小小的鬼脸。
暮色漫进绣坊时,绣娘们围着虎娃学刻防虫鬼脸,针尖在缎面上绣出歪扭的笑脸,倒比正经花鸟纹更添趣味。绣坊老板摸着新出的“鬼脸宋锦”笑出声:“这下好了,长安城的贵妇人准保抢着要——就说这是‘虎娃神绣’,防虫又俏皮。”
深夜的绣楼里,小秀借着月光绣新香囊,丝线里混着苏州的桂花和虎娃的鬼脸图案:“凡哥哥,你说咱们的木牛,会不会变成运河上的活招牌?”张一凡望着窗外水面漂浮的鬼脸河灯,忽然听见“哗啦”一声——虎娃抱着半块苏式月饼掉进池塘,惊起的锦鲤甩尾,在水面画出鬼脸般的涟漪。
“小崽子!”张一凡甩着算盘冲过去,“再把月饼渣掉进运河,当心鱼群跟着咱们回青牛村!”虎娃抹着脸上的桂花香馅笑:“跟就跟!让老青牛教教它们,什么叫‘牛戏鱼群’!”
当更夫敲过三更,苏州的评弹声渐歇,唯有“青牛阁”的木牛琉璃眼睛还亮着,牛身上的苏绣披风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绣娘手中的七彩缎面。张一凡摸着新得的漕运地图,忽然发现虎娃的鬼脸标记旁,多了行极小的字:“商道如绣,需穿三分童趣,七分烟火。”
虎娃早已抱着刻刀睡熟,脸上沾着没擦干净的桂花馅,倒像是被月娘吻过的小绣郎。小秀在他枕边放了块新烤的桂花糖糕,糕面上印着个歪扭的鬼脸——这趟苏州行,怕是要让这个青牛村来的小捣蛋,用刻刀和绣针,在运河的绸缎上,绣出比任何商盟密卷都更鲜活的商道传奇。毕竟,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带着桂花香和绣绷响的街头闹剧,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绣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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