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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村的腊梅刚冒出花苞,吐蕃商队的牦牛队就“哞哞”踩着薄雪进村了。带头的康巴汉子肩扛牦牛皮囊,腰间挂着张一凡眼熟的青牛纹腰牌——正是西域胡商们口口相传的“虎娃神牛”防伪标记。
“贵客临门!”张一凡甩着算盘迎上去,忽然看见牦牛背上的青稞袋角绣着守仓虫壳,“敢情是乌孙那老小子通风报信?”康巴汉子咧嘴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听闻贵方神牛能治青稞虫,我们头人愿用十车酥油换防虫妙法。”
虎娃蹭地从木牛背后窜出来,手里攥着刚刻的牦牛鬼脸木牌:“凡哥哥,让我去!我给他们的牦牛画鬼脸,准保虫子见了磕头!”张一凡敲他脑袋:“牦牛是用来驮货的,不是让你练雕刻的——不过嘛……”他忽然掏出《百虫志》,翻到画着高原甲虫的那页,“青藏高原的‘雪甲虫’喜寒畏辣,正好用虎娃藏的辣椒粉治。”
工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刨木声,张一凡带着康巴汉子参观木牛工坊,忽然听见“咚”的巨响——虎娃正骑在牦牛背上,往牛耳朵里塞铃铛,惊得牦牛甩头,差点把他甩进雪堆。“小崽子!”张一凡拎起他的后领,“牦牛不是木牛,经不起你折腾!”虎娃吐着舌头:“我在教它们唱青牛村的舂米歌呢!”
晌午在药庐吃饭,小秀端来掺了酥油的青稞饼,张一凡刚咬一口就皱眉头——虎娃趁她不注意,往酥油里撒了花椒粉。康巴汉子却吃得津津有味,拍着肚皮笑:“这饼子带劲,跟我们头人的脾气似的!”老道士坐在磨盘上抽旱烟,忽然开口:“一凡,吐蕃地势高,普通防虫术怕是不管用。”
“师父放心,”张一凡晃了晃竹筒,里面爬着几只裹着雪的甲虫,“我早让虎娃去后山捉了‘雪甲虫’,它们的壳磨成粉,混着青稞酒喷在粮袋上,虫子冻僵了都不敢啃。”他忽然指向虎娃腰间的羊皮袋,“这小子还偷了我的辣椒粉,说要给牦牛队做‘驱狼香囊’——其实是想熏他王大爷的旱烟。”
午后,张一凡蹲在牦牛队旁调试“雪甲虫防虫囊”,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某头牦牛的驮袋里掉出个木雕——正是虎娃刻的“牦牛版虎娃鬼脸”,牛角上还系着小秀的红头绳。康巴汉子惊叹:“贵方的神牛连牦牛都能驯服?”张一凡眨眼:“驯服谈不上,不过是让虎娃的鬼脸当‘虫豸官’,虫子见了绕道走罢了。”
暮色漫进晒谷场时,吐蕃商队的牦牛队披上了青牛纹的披风,每头牛的角上都挂着虎娃刻的鬼脸木牌。老道士摸着牦牛鞍上的榫卯,忽然轻笑:“当年文成公主进吐蕃带了农技,你倒好,带了个虎娃牌‘虫豸将军’。”张一凡挠头:“农技太正经,不如虎娃的鬼脸管用——您瞧,连牦牛都对着木牛‘哞哞’叫,像是在打招呼呢。”
深夜的灶台前,小秀熬着酥油茶,张一凡趴在石桌上画吐蕃商路图,虎娃抱着木雕牦牛打盹,口水滴在“鬼脸”上,倒像是木雕在偷笑。忽然听见“咔嗒”一声,老道士的烟袋锅敲在他后脑勺上:“吐蕃商队要借道茶马古道,你那木牛能爬雪山么?”
“早改良了!”张一凡翻开《机关录》,画着带冰爪的木牛蹄,“牛蹄装秦岭铁桦木的冰爪,齿轮涂牦牛酥油,再让虎娃在牛嘴里塞点辣椒——爬起雪山来,比真牦牛还欢实。”他忽然望向窗外,吐蕃商队的篝火在雪地里跳动,映着木牛的琉璃眼睛,像极了青牛村的灶火。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虎娃的木雕上时,张一凡忽然听见牦牛队传来“哞哞”的叫声——虎娃不知何时给每头牦牛都系上了惊兽铃,铃声混着雪粒打在竹筒上的声响,竟成了青牛村冬夜里最独特的乐章。他摸着腰间的太极玉佩,忽然觉得,这趟吐蕃之行,怕是要让虎娃的鬼脸木雕,在青藏高原上,刻下比经文更鲜活的防虫传奇。
黎明的阳光爬上老槐树时,吐蕃商队的牦牛队启程了,虎娃追在后面喊:“喂!给你们的辣椒粉省着点用,别把牦牛的鼻子熏歪啦!”小秀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忽然轻笑:“凡哥哥,你说吐蕃的虫子,会怕虎娃的鬼脸么?”
张一凡望着牦牛队消失在山弯后,忽然想起西域胡商们的惊叹——他们总说青牛村的神牛带着灵气,却不知这灵气,不过是虎娃的调皮、小秀的针脚、老道士的烟袋锅,和每个日子里的烟火气。而属于他的商道,正随着这些带着鬼脸和红头绳的牦牛队,在青藏高原的雪路上,踏出了带着青草香和辣椒味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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