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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的木屑落在砚台上,张小帅盯着宣纸上未写完的“护河”二字,笔尖的墨渍晕开成不规则的圆,像极了聚财阁赌桌上永远转不停的骰子。赵铁柱昨夜怒吼的回音还在耳畔震荡:“十两银子!三天!再凑不齐,老子亲手打断你的腿!”此刻他望着房梁上蜿蜒的裂痕,从东墙延伸至西窗,裂缝里嵌着半片褪色的云雷纹锦缎——那是母亲留下的襁褓残片,十年前被他藏进墙缝,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淡金,像道未愈的伤。
前身的记忆翻涌:十七岁那年,他在聚财阁赢了第一笔银子,赵铁柱拍着他的肩说“小帅长大了”,却在今夜举着鬼头刀逼债,靴底的泥点溅在他飞鱼服上,混着后颈鳞光的微烫,灼得人生疼。“不是旧情。”他忽然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半块玄蛇玉佩,是昨夜混战中从打手腰间扯下的,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火”字,与他后颈鳞光的“雷弧”遥相呼应,“赵铁柱的怒吼,是护契阵的暗语。”
窗外传来梆子声,“天干物燥”的吆喝混着秋雨,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张小帅数着房梁的裂痕——共七道,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每道裂痕的尽头都钉着枚铜钱,钱眼处嵌着玄蛇碎玉,尾端的“火”字正对着他掌心的温度。“七枚铜钱,七块碎玉,七道裂痕……”他忽然想起《河防疏》里的记载,“玄蛇碎玉布成北斗,阵眼在‘天权’,也就是……”
二、债影幢幢
申时初刻,聚财阁的灯笼刚亮起,巷口就传来皮靴碾过积水的声响。张小帅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看见三个打手走来,腰间的玄蛇玉佩在雨中反光,蛇首朝右的“引”字印记刺得人眼疼——那是东厂细作的标记,与赵铁柱的“守”字玉佩正好相反。
“张小帅!”为首的打手踹门,门板上的裂痕又宽了几分,“赵铁柱说了,三天债期已到,要么还钱,要么——”话未说完,张小帅忽然甩出半块玉佩,碎玉与打手腰间的“引”字相触,竟在地面投出残缺的云雷纹,“咔嗒”一声,巷口的青石板裂开,露出底下藏着的铁盒——盒盖上刻着雌雄双蛇,蛇首朝左的“守”字缺了一角。
打手们面面相觑,张小帅趁机闪进巷子,靴底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映着房梁裂痕的倒影——七道裂痕在水中连成北斗,中心正是他此刻站立的位置。“赵铁柱的‘十两银子’是幌子。”他摸着铁盒边缘的血锈,想起昨夜赵铁柱踹门时,靴底沾着的不是普通泥水,而是锁龙井的“护河血泥”,“三天债期,是护契阵重启的时辰。”
铁盒“咔嗒”弹开,里面躺着卷血书,字迹已被雨水晕开,却仍能辨出“七玉合璧,雷火焚浊”八字。张小帅忽然想起前身之死——那个暴雨夜,他被黑衣人追杀,跌进乱葬岗枯井,井底沉着的七枚铜钱,钱眼处的碎玉尾端,竟都朝着他后颈鳞光的方向。“原来从借第一两银子开始,赵铁柱就在布阵。”他望着血书边缘的银簪痕,那是母亲当年刻在襁褓上的印记,“阎王债不是债,是护河人的血契。”
三、阵眼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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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房梁的裂痕在烛火下显出血色暗记。张小帅将七枚铜钱按北斗方位嵌入裂痕,碎玉的“火”字与他后颈的“雷弧”共振,整面墙突然发出“吱呀”声,露出暗格里的柏木盒——盒盖上刻着“护契人·壬戌年”,正是前身暴毙的年份。
盒中躺着具白骨,胸骨处嵌着枚铜钱,钱眼穿过锁骨,碎玉的“火”字正对着他的鳞光。张小帅认出指节上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毛笔留下的,与他每日临帖的习惯一模一样。“前身不是死于赌债。”他摸着白骨腰间的玄蛇玉佩残片,蛇首朝左的“守”字缺了“雷弧”,“是赵铁柱用‘阎王债’逼他觉醒鳞光,却在最后关头,用假死护着阵眼。”
房梁突然震动,七道流光从裂痕射出,在雨中连成北斗,中心的“天权”位正是聚财阁的后厨。张小帅想起金宝曾叼来的锦袖残片,边缘的银簪痕在流光中显形,竟画出聚财阁地下密室的方位图,中心标记着“龙涎眼”,旁边是赵铁柱的字迹:“雷火归位时,勿念旧债。”
“旧债不是银钱,是护河人的命。”他望着窗外的暴雨,想起赵铁柱每次逼债时,眼底藏着的不是狠厉,是愧疚,“三天债期,是让我在绝境中看懂——聚财阁的阎王债,从来都是东厂的幌子,而真正的‘债’,是欠山河的守护。”
四、雷火破局
寅时初刻,聚财阁地下密室的铁门在鳞光下轰然开启。青铜鼎中浑浊的龙涎水翻涌着浊气,鼎身的玄蛇纹缺了蛇首,正对着张小帅掌心的“守”字碎玉。钱贵的尖笑从暗处传来:“沈小公子,算到自己会栽在‘旧情’里吗?赵铁柱的怒吼、打手的玉佩、还有这具前身的白骨——都是咱家给你设的局,就为了引你的鳞光,开龙涎眼。”
张小帅盯着钱贵袖口的东厂飞鱼服暗纹,尾端缺了“雷弧”的蟒形印记在鼎光下扭曲:“可你们算错了——赵铁柱的‘十两银子’,是护契人之间的密语;房梁的裂痕,是北斗阵的眼;而前身的‘死’……”他忽然将七块碎玉嵌入鼎身,鳞光与碎玉的“火”字共振,竟引出锁龙井方向的铁链挣动声,“是让我知道,护河的债,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是千万护契人的血,织成的网。”
鼎中突然爆发出青金色的光,镇河铁牛魂的虚影破水而出,牛角上的“雷火”二字与他的鳞光、前身的白骨、赵铁柱的“守”字玉佩形成共振。钱贵的尖啸混着浊气消散,他看见对方袖口的伪纹被鳞光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河”字——那是护河人被迫藏在东厂的初心。
五、债消河晏
卯时三刻,黄河大堤在晨光中苏醒。七道鳞光汇入龙涎眼,清冽的河水冲散聚财阁的浊气,护河桩上的玄蛇纹纷纷亮起,像给大堤戴上了金色的锁链。张小帅摸着后颈的鳞光——此刻已化作透明的薄鳞,却在每个护契人掌心亮起,像前身的白骨、赵铁柱的刀疤、钱贵的“河”字,都是护河的印记。
赵铁柱靠在护河桩旁,鬼头刀上的玄蛇纹不知何时已变成“守”字,刀疤脸在晨光下泛着暖意:“前身的‘死’,是护契阵的‘劫’;你的‘活’,是鳞光的‘生’。那十两银子……”他忽然掏出张泛黄的借据,“从来没打算让你还——上面的指印,是我用自己的血盖的,为的是让东厂以为,沈渊的后人,真的欠了阎王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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