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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麦浪忠魂
景耀七年春,沓中平原的冬雪尚未完全消融,姜维已带着屯田兵在田垄间忙碌。他蹲下身,用佩刀挑开冻土,露出底下泛青的麦芽——这是他改良的“陇右三号”麦种,比寻常麦子早二十日发芽。阿莱娜的狼族勇士们披着羊皮袄,用西羌的“二牛抬杠”犁地,木犁上绑着的铜铃随着牛步轻响,惊起几只觅食的麻雀。
“伯约,老祭师说今年的雪水足,”阿莱娜递来一碗青稞酒,酒碗上刻着狼族的图腾,“羌人部落的羊奶可以换你十车麦种。”姜维接过酒碗,指尖触到碗沿的凹痕——那是去年祁山之战时,她用狼头刀削出的防滑纹。远处的孩童们追着纸鸢跑过麦田,纸鸢上画着的“汉”字被春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微型军旗。
正午时分,屯田兵们在田头席地而坐,啃着掺了野菜的麦饼。一个断腿的老兵掏出皱巴巴的家书,念道:“娘说,家门口的桑树又抽新芽了,弟弟用您给的连弩图纸改了纺车……”话音未落,远处烟尘大起,二十余骑魏军斥候突然冲出河谷,为首者的甲胄上绣着“邓”字——那是邓艾的私军标记。
姜维的佩刀瞬间出鞘,刀背磕在老兵的铜碗上,发出清亮的警示音。屯田兵们迅速散开,将孩童和妇人护在中间,手中的农具转瞬间变成武器:锄头装上木柄成为长枪,镰刀绑在竹竿上化作钩镰枪。阿莱娜的狼族勇士们已弯弓搭箭,箭头淬着西羌的“见血封喉”毒,箭杆上刻着狼首图腾。
“报!”一名斥候滚鞍下马,呈上染血的羽檄,“邓艾军已过洮阳,离沓中不足百里!”姜维展开羽檄,“束手就擒”的朱批下,用炭笔写着小字:“陛下被囚洛阳,贾充欲斩宗室”。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触到掌纹间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剑和扶犁留下的痕迹,此刻竟隐隐作痛。
阿莱娜的狼头刀指向魏军斥候,刀刃映出对方眼中的惊疑:“他们没想到,屯田兵能在半个时辰内列阵。”姜维点头,望着麦田里纵横交错的田垄——这些看似普通的耕地,实则是按八阵图布置的防御工事,每条田埂都是暗藏的弩位,每口井都通着地下粮仓。
“传令下去,”姜维将羽檄塞进腰带,“启动‘藏粮于阵’计划。所有麦种埋入‘生门’方位的地窖,妇孺退守‘伤门’地道。”他转头对阿莱娜说:“你带狼族勇士护送老弱西迁,我率屯田兵断后。”阿莱娜刚要反驳,却见他解下熊爪护身符,塞进她掌心:“此去西羌,替我看看诺敏的冰稻苗。”
黄昏时分,魏军先锋抵达沓中。邓艾的副将望着眼前的麦田,却见麦苗间隐约露出甲胄反光——哪里是什么屯田兵,分明是训练有素的铁军。
姜维手持武侯剑,站在“景门”位置,身后三百连弩手已将箭头对准敌阵。他摸出袖中的“武侯八阵图残卷”,残卷边缘的焦痕与麦田里的火烧痕迹重合,仿佛丞相在天之灵,正指引着他布下最后的防线。
第一折 陇右麦战护粮道
次日辰时,邓艾军的投石车开始轰鸣。姜维站在“杜门”指挥台,看着石弹落入麦田,却只激起一片尘土——底下三尺全是中空的陶管,石弹的冲击力被层层缓冲,连麦苗都未折断。阿莱娜的狼族勇士从“惊门”杀出,每人背着的皮囊里装着石灰粉,在风中点播成迷眼的白雾。
“将军,他们在烧麦子!”副将张翼的喊声里带着怒意。姜维望去,只见魏军士兵用火把点燃田边的麦垛,却见火苗刚起,就被预埋的“水囊陶管”喷出的水柱浇灭——这些陶管连通着地下河,是去年冬天率屯田兵亲手铺设的。
申时初,邓艾终于按捺不住,亲率五千精兵冲入麦田。姜维冷笑,抽出武侯剑在空中划出“火”字——这是启动地道的信号。地下的硫磺管道被火把引燃,青色的火焰从麦苗根部窜出,瞬间在敌阵中形成火墙。魏军士兵惊觉脚下的泥土发烫,原来每垄麦苗下都埋着“暖地陶片”,此刻被火烤得如同铁板。
“这是……陶片地暖?”邓艾在马上惊呼,他曾听闻姜维在沓中推行“屯田制”,却未想到竟将陶窑技术用于战阵。姜维的连弩手从“生门”杀出,弩箭上绑着的不是箭矢,而是装满麦种的陶罐——陶罐碎裂处,混着桐油的麦种遇火即燃,在敌群中炸成金色的火焰雨。
阿莱娜的狼族勇士们突然出现在魏军后方,每人牵着三头驮着“爆麦罐”的牦牛。这些陶罐用西羌秘火烤制,遇震即爆,罐中装的不是火药,而是炒熟的麦种——麦粒炸开时如钢珠四射,打得魏军士兵抱头鼠窜。姜维望着漫天飞舞的金色麦粒,想起诸葛亮曾说:“农器可化兵器,粮道即是战道。”
邓艾见势不妙,拨马欲退,却见姜维的青骓马已拦在去路。武侯剑与邓艾的开山刀相击,火星溅在麦叶上,竟将“汉”字军旗的影子投在魏军士兵脸上。“邓士载,”姜维的声音盖过呐喊,“你可知这些麦子,每一粒都沾着蜀地百姓的汗?”邓艾望着麦田里的焦痕,忽然想起自己在汝南屯田时,也曾为抢水源与百姓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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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沓中麦田已化作金色的海洋,只不过漂浮的不是麦浪,而是魏军的尸体。姜维蹲下身,捡起一枚未爆的“爆麦罐”,罐身上刻着“陇右百姓”的字样——这是当地陶工们连夜赶制的,每个罐底都有匠人姓名。阿莱娜的狼头刀滴着血,刀刃上粘着的不是敌人的皮肉,而是烤焦的麦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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