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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骄傲道:“没说错吧?这眼镜可好卖了!绣娘们、秀才们,用眼多熬坏的,都爱买这个来,夜里看书绣花看得清楚。这个津海卫机器厂那边也在仿造,但还没做出来,这是真正洋货!可不是仿制的。”
许莼:“……”
谢翊看许莼脸色微微变了,有些难看,只以为他是觉得对方说了津海卫机器厂不好来在自己面前失了面子,便宽慰道:“咱们很快也能仿制出来,到时候就便宜了。”
老板道:“这倒是,因此这东西也就卖这一会儿的稀罕,等咱们也造出来了就便宜了,趁着如今稀罕,可买了送人,体面着呢!不是我说,我这里的货品,只怕宫里贡品都还未必能用上呢!”
这下许莼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将那眼镜放了下去,转头似乎看了下外边天色,又转过来若无其事笑道:“老板,这些都是小物件,我这里却是不日要回乡,想要买件重礼回去给我祖父,这些小东西不过是占个新奇了,贵重谈不上。”
那老板听他口音带出了些闽州的口音出来,笑着问道:“是我眼拙了,原来这位少爷是闽州来的?那里洋货是多,难怪看不上这些,却不知这位少爷到京城是想做什么生意?”
许莼道:“如今生意不好做,只贩些珠子罢了,如今西洋的琉璃珠卖得多,买珠子的人也少了,生意不好做啊。”
那老板听他说得内行,笑道:“那是,琉璃珠其实许多并不是西洋那边烧的,都是津海卫那边的窑厂烧的,烧出来的琉璃珠、琉璃盏都极好卖又新巧。我这里倒有西洋来的琉璃屏风,上边镶的是五彩琉璃,绘的西洋人物,也是极精巧的彩绘的,一套价格贵,另外一点……”
他踌躇了一会儿:“这上头的西洋画,女子却是不着衣裳的,还有些长翅膀的小天使,也不着衣裳,只怕也不太好赠令祖的。”
他看这小少爷适才羞涩,特意先说了下。
许莼却道:“我看看?”
那老板便又带着他们进入了内间里,果然这一处摆着许多更昂贵些的货物,如落地的西洋座钟,绘着西洋金发美女不着衣裳的,又有许多长着洁白羽翅的小婴儿飞翔在空中撒着落花。
许莼凝视了一会儿,那老板看他并无羞赧之情,又看一旁的兄长面色也寻常,便也微微放了心,一边介绍着这里的货物。
许莼前后看了一回,却是大手笔买了那十分昂贵的落地座钟:“这个好,可放厅堂中。”这座钟价格高达一万两银子,许莼却面不改色从怀中掏了银票出来递给老板,十分随意。
老板双手捧着接过银票,一眼看了是京城荣庆堂的银票,上边有着特制的紫标,心中大定,知道果然这是个一掷千金的主儿,立心想要推销更多货出去,连忙笑道:“这是真的好,每个时辰都有鸟儿报时,只是送长辈的话,有些人嫌口彩不太好。”却是善意的提醒,毕竟送钟与送终谐音,只怕这小少爷一时没想到,真拿回去送给祖父,那可要惹出事来。这座钟价格不菲,万一到时候又要退货,也是一桩麻烦。
许莼笑道:“我省得,这座钟就放饭厅就行了,这礼我原本有个想法,只是在京里买不到,料想你这里也没有,罢了,我另外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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