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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人赔礼道歉去。”木葛生施施然道,“顺便打秋风。”
夕阳西斜,木葛生下山进了城,一路拐到柴府外,翻墙跳了进去。
安平看的头大,翻墙进门,这道歉的架势真霸气。
上次两人拆掉的屋舍已经修好,园林深深,格局井然。木葛生掏出花钱算了一卦,接着跃上屋檐,一路走进一间别馆。馆分两层,屋顶铺着黛瓦,四面皆是雕花长窗,灯光隔着细纱漏了出来,还有隐隐人声。
木葛生躺在房顶,侧耳贴着砖瓦,掏出一把刚刚顺到手的瓜子,边听边磕。
“北平那边已经催了许多次,一直在问这一批药材什么时候能到,几大药局都已经断了货……”
“快年末了,年底有的分家来请安,脸色怕是不会太好看……”
“毕竟还是年轻……”
房间里坐满了人,低语絮絮。
木葛生听了一会儿,捋清前因后果江岸戒严,柴氏几批货卡在港口运不出去,来往供应断了一月有余,据说北边已经有柴氏病患因为断药而病重。
“这是砸招牌的大事。”房中有长者起身道:“药家柴氏,悬壶济民,有药材却无力供给,乃医者之责。断货事小,性命为大,还请家主尽快转圜。”
柴束薪坐在主位,白衣清冷,“二伯放心,已经从东北紧急调了药,半月之内,足可补上。”
“如此甚好,但有的药材是南方特产,水路运送不可断,港口一事,你须得多多费心。”
“我明白。”柴束薪淡淡道:“大伯喝茶。”
木葛生看了一会儿,磕着瓜子啧啧有声:“深宅大院,果然比戏折子里写的还精彩。”
安平也瞧出了些许门道,这事不大不小、可轻可重,柴束薪名义上是柴氏家主,然而满堂叔伯却明里暗里带着敲打,少年高坐主位,形单影只。安家也是做生意的,这情形他眼熟,和逢年过节时各路亲戚上门打秋风的架势异曲同工。
但他家好歹还有一副真真假假的热闹,楼下就只剩下了咄咄逼人的客套。
木葛生吐出一枚瓜子皮儿,“有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小大夫过得比老三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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