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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不到一个月,李景川就封了夏闻书为东厂大都督,赐封九千岁,同朝听政协理国事,赠龙佩送军权,将暗卫禁军和只忠于皇帝的京城三大营全都交到了夏闻书手上,可谓信任到了极点。
而夏闻书也没有辜负皇帝的信任,短短一年就彻底控制住了京城防卫,破了好几次针对皇帝的暗杀。不但干净利落地将太子遗党铲除得干干净净,还将朝中所有对新皇的反对和质疑全都压了下去,甚至亲手斩了对新皇最为不满的户部尚书。
他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恩宠全来自帝王,名声再坏又有何妨。
李景川看在眼里,对夏闻书更是亲近依赖。若不是知道夏闻书需要解毒,恨不得让人天天在宫中陪着他才好。
昨日他听说九千岁吐血,心中当真是又惊又怕,若不是侍卫们死死拦着,恨不得直接冲到都督府看看人到底怎么样了。
他心中记得夏闻书的交代,也知道自己的安危对两人至关重要,这才强忍了下来。
他想一辈子护着夏闻书,就必须守好自己的命。
但他依旧焦虑得一夜未睡,今日的早课也懒得上,干脆去了画室。
他对经史并没有什么兴趣,骑射也觉得无趣,唯独喜欢画画。不但爱画山水,更爱画他心爱的夏哥哥。
墨香浓郁的画室内,李景川身子微倾,正在细细描绘画中青年探向一朵盛开牡丹的手指。浓郁的墨绿和清艳的靛蓝色在纸上缓缓晕开,将青年的手指衬托得仿佛初冬落在梅枝上的新雪一般纤美动人。
他画得很专注,原本贴身服侍的常公公被他打发去了御书房守着,此刻只有一名刚从中省殿选来的年轻内侍立在一侧,帮着帝王磨墨调色。
“陛下画得真好,奴婢都看呆了。”青石轻声道,“不着一墨,却栩栩如生美态横生,当真是别具一格令人赞叹,九千岁更是芝兰玉桂,宛若神仙中人。”
李景川听得顺耳,抿唇得意地笑了笑。
这青石乃是罪臣之后,入宫前据说字画十分出众,他专门挑来服侍笔墨,用得还算顺手,很多地方都能说到点子上,倒也算是个识货的。两人偶尔聊起画来,还有几分知音之感,算是近些日子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内侍了。
青石抬眼飞快地瞟了皇帝一眼。今日九千岁养病不会入宫,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若是千岁爷能住在宫中就好了。”青石低声叹了一句。皇帝的心思人人都看得出来,是真的恨不得黏在那位九千岁身上才好。
“等他病好了,自然就能在宫中常住了。”李景川微微一顿,眼中泛起一抹阴鹫。
“也是。”青石继续道,“奴婢小时曾去过江南,那里气候极佳,四季温暖如春,非常适合养病,金陵的乡野间更是时不时有巡世的名医出现,特别是姑苏城外有一处药泉,据说对弱症颇有疗效。若是千岁爷去了,没准身子就好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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