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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盏刚挂上去的灯笼微微晃动了两下,倾斜着朝不远处的另一盏灯笼靠拢,只是片刻的工夫,四盏灯笼便纸皮贴着纸皮,团成了一簇。
谢白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怪像,在心里琢磨了一番。
这个房间里的灯笼看似都悬空虚浮着,无依无靠,一副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的样子。其实并非如此,它们每一盏都是有凭依的,它们的凭依是一株没有实相的树,千万年来,树随阴客走,在何处落脚就在何处生一活根,除了阴客本人,无人能见也无人能感知。
谢白每收回来一枚妖丹,就会把它挂在这株万灵树的枝桠上,一旦挂上就会脉络牵连,无法再摘下来了。妖丹里余下的灵气便是如此被万灵树一点点吸收走,再顺着活根从地底流入世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以按理来说,挂上去的妖丹是不会自己移枝和别的妖丹聚拢在一处的,毕竟每只妖修行方式不同,结出来的丹也区别极大,很多都是互斥的……
而眼前这四枚妖丹却紧紧贴在一起,如果不是有灯笼的纸皮相隔,简直要融成一团了。
这样反常的情况,谢白还从未见过,但是略一思索他就有了些眉目――既然不相斥反相吸,那必然本质相像相合,说不定……根本就是同源。
谢白的目光扫过那簇成一团的灯笼,最终落在了第四盏上面。他的记忆里向来好得很,不论过去多少年的事情只要上了点心,就不会忘记。所以这株树上现有的每一盏灯笼他都能说出来源……
更何况这第四盏是他几个小时前刚挂上去的。
一天之内接连在两处地方挖出四具妖尸就够反常的了,现在又发现这四具妖尸的妖丹可能是同源,这蹊跷就大了。
谢白正垂目想着当中的联系,门外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抓挠和拍打声,小而轻,似乎没什么力道。
谢白:“……”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只黑猫崽子。
他“啧”了一声,转头出了房门,笔直的长腿迈出去的时候不偏不倚,刚好把赖在门口的猫崽子排到了一边,以免它好奇心重顺着门缝溜进去。谢白背手关门落锁,而后弯腰单手捞住猫崽子的肚皮,抱着它走到沙发旁坐下。
客厅里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面前的方几上放着一本极为老旧的书,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这封皮,大概会觉得这是从哪个博物馆里盗出来的。可事实上,那只是谢白去年从妖市上顺手买回来看着消遣的杂记。
想起妖市,谢白便忍不住摊开了左手,一枚珍珠大的暗红色圆珠便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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