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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我骗了您。”看着已经日薄西山的爷爷，贺铭纵心中闪过一抹不忍，但又想起可能已经因为他而受到了伤害的迟楠，他又狠下了心肠。

“怎么了？”贺爷爷动作一顿，终于抬头看着他。

看着爷爷温和的目光，贺铭纵喉头一窒，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一双眼睛却慢慢红了。

贺爷爷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道：“我们小纵今年是30岁还是3岁啊？怎么还要在爷爷面前哭鼻子呢？是不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啊？”他还把贺铭纵当小孩子哄。

贺铭纵小时候每次躲着哭鼻子被爷爷发现，都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台阶宽慰他那薄得要命的脸皮，这么多年了，再次听到来自爷爷的亲昵调侃，他鼻腔一酸，仿佛真的要像小时候一样落下委屈的泪。

但他毕竟30了，控制住情绪以后，他对上老人的目光，半晌，道：“爷爷，路宁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喜欢女孩子。”他把路宁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向贺爷爷解释清楚。

贺爷爷愣了一下，探究的看了他一会，确定他没有说谎以后，便叹了口气：“你也喜欢男孩子吗？小纵。”

“也？”贺铭纵这倒是有些惊讶了，他看着贺爷爷，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也指的是谁。

贺爷爷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一抹悲伤，半晌他才道：“还有一个在我面前跟我说喜欢男孩子的是小放。”

“您知道！”贺铭纵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意外，他从没想到爷爷对于小叔喜欢男人的事情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但是……想起贺放后来的痛苦，他有些迟疑爷爷知不知道贺盛的所作所为。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换一种方式询问：“那爷爷，你赞同小叔吗？”

贺爷爷愣了下，然后道：“赞同啊，小放不像你，他是在跟他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被我偶然听见的，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回头发现我就站在他身后的时候那剧变的脸色，后来他就跪在我面前哭，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奶奶。”

“我本来挺生气的，还挺难过，但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我还难过一万倍的样子，突然就又心疼，舍不得骂他了，男人就男人吧，反正日子是他自己的。”

他话语里满是温情，贺铭纵却只感到心惊胆寒，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的大儿子对他的小儿子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小儿子都曾受到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贺铭纵心中满是不落忍，他指甲死死的掐住掌心，忍住苦涩，他不能说出来，即便这是天大的委屈，他也不能帮小叔叔说出来，因为他已经不在了，而本就是老年丧子的贺爷爷一定扛不住这种打击。

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转移话题：“那太好了，爷爷，我其实谈了男朋友，他很可爱，我们也很相爱，但是我们之间有了一点误会，改天等我们和好了，我带他回来看你。”

贺爷爷看他说起男朋友时完全温和下来的表情，就点点头，还叮嘱道：“既然这次是阿宁帮你的忙，那你一定要跟女孩子解释清楚，好好道谢，不能让人家委屈了，还有，也要好好跟男朋友解释，不要生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