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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是沉沉的话语。

“我问你，这是谁的电话。”

无比熟悉的话语，仿佛历史再次重演。

有那么一瞬间，裴峙和蔺宋文两人都恍惚回到了那天早上----那个这场闹剧被正式掀开帷幕的时刻。

裴峙回头看他，蔺宋文这才蓦然惊觉自己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掌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那是最深层的意识里，或许连蔺宋文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惧，对裴峙会离开他的恐惧。

“谁的电话。”

没有松开握在手里的那截手腕，蔺宋文站起来，高大的身体背着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模糊边缘，融化成一个轮廓，阴影自下而上地将裴峙吞噬。

裴峙没有发现男人的情绪异常，因为他也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沉默地挣脱，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的禁锢。

“为什么沉默，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嗯？你上次给人打电话是为了离开我，那这一次呢？嗯？裴峙，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

男人手臂发力，拎着他的手腕强硬地把人拖进怀里，然后自上而下地盯住他。

片刻后，裴峙听见他阴冷的低语。

“你又要逃跑吗？这一次，你又要拿谁当幌子？”

夜色中，男人的眼神仿佛猛兽凝视猎物，让人毛骨悚然。

瞳孔骤然收缩，从未有过的盛怒在听见这句讽刺的瞬间席卷了裴峙。

被人威胁的羞辱，得知真相的痛苦，无法排解的压抑，所有在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了出来，它们几乎是立刻压垮了裴峙的理智。

所以在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面前人的情绪的不对劲。

没有被禁锢的那只手抬起，不过脑地重重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