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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峙想，或许他这辈子，再不会有什么时候会像现在一样这么恨蔺宋文了。

漂亮的眉眼因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从眼底淌出来的除了眼泪以外还有真切的怨恨。

他弓着脊背，在一阵猛烈爆发的几乎让他快要窒息的痛苦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

模糊嘶哑，仿佛是被遗忘的记忆角落中的人发出的悲鸣，让旁听者也为之动容。

但很可惜，这间屋子里除了裴峙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没有人可以分担裴峙的痛苦，他只能独自承受，因为这就是他当年冒险坐上那张牌桌后所要付出的真正的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额头都已经沁出一片细密冷汗，裴峙终于喘着粗气，从这巨大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手指用力攀住桌沿，他勉力直起身，在凳子上呆呆坐了会后，裴峙转头冷眼看向眼前这个仿佛一把利刃一般将当年的真相不管不顾地血淋淋剖开的视频。

视频里男人深陷欲望，几乎是在不知疲倦地向自己索取。

汗如雨下，眉眼阴沉，让裴峙甚至都忍不住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吃了药。

他听着对方偶尔在那些狎昵的亲吻中冒出的话语，忍不住想，这十年里，蔺宋文每次和他上床时都在想什么呢？

是十年前曾做梦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被紧紧握在手里的心满意足，还是怎么也不满足，总是会下意识地拿后来的他和十年前那个被他彻底掌控的自己作比较？

那和其他人上床的时候呢？

他也会拿自己去和他别的那些情人比较吗？

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裴峙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努力止住念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