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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助理感到自己的立场为难起来,他不了解祁抑扬之前对谈少宗说到哪个份上,他讲多讲少可能都是错。
他还在犹豫不决,谈少宗又说:“你讲实话。”
谈少宗没威逼也没利诱,但以往态度随和的人突然认真起来给人的压迫感反而更明显。
楚助理自我斗争片刻,讲出自己这段时间旁观祁抑扬工作的真实想法:“真正的事情其实祁总也未必会知会我。不过我觉得如果新闻不可信的话可以看股价,投资者的反馈是很直接的。要是跟之前闹得沸沸扬扬那阵儿比,现在事态的确控制住了,过度发散的舆论基本平息下去,但事情的源头还没解决。对方提起的诉讼一共接近六十起,争议产品目前还都没复产,实话是负面影响还在继续。”
谈少宗听完一直默不作声。
楚助理有些埋在心里的话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说,沉默的谈少宗突然令他有了开口的欲/望:“祁总是真的辛苦。应付媒体和投资人已经足够麻烦了,还要面对内部的质疑,有那么一小撮人觉得这事是贺远正和祁总之间的私人恩怨引起的。春节假期去了欧洲回来到现在一直在连轴转,身体不可能不受影响的,你想想他月初感冒发烧那会儿居然过了十来天才彻底痊愈,休息不够免疫力跟不上。我们做下属的有时候不好逾矩关心他生活,还得靠谈先生你,你当时应该劝劝他休病假别来上班的。”
谈少宗还是不说话,楚助理复盘一遍自己刚刚稀里糊涂讲出去的话,担心谈少宗觉得他最后一句是在责备他,正想解释两句,谈少宗讲了一句他没能听懂的话:“早知道就不总是提他的名字了。”
好在此刻又在被点名的祁抑扬没打喷嚏。司机已经把他送到目的地寸土寸金地段的高端写字楼,他用习惯的律师叶崇衍就职的事务所位于二十九层。
以往他们见面都是叶崇衍奉命去又止,这次祁抑扬主动提出他来。叶崇衍关上办公室的门就打趣他:“你可真是稀客,怎么这一次不嫌麻烦?”
祁抑扬回答:“不太方便在公司说这件事。”
叶崇衍听了这话来了精神:“私事啊?你不会又要结婚了吧?”
祁抑扬懒得跟他不正经,简明扼要讲出来意:“我打算出手持有的又止股份。”
“什么情况?要引进新股东又不打算做增发?要转多少?”
“至少一半,谈得合适可以考虑转更多,也要看对方的意愿。”
叶崇衍听明白了:“所以不是有人找到你提出想入股,是你每天好好儿上着班突发奇想要大量减持?”
祁抑扬纠正:“不是突然,考虑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不然也会来找你谈。”
叶崇衍本来以为是桩司空见惯的交易,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全敛起来了,他直指核心:“你这是打算要逐渐退出又止了。”
祁抑扬没否认:“我爸那边早晚需要我回去,我不喜欢一心二用。当然也不会短时间内彻底脱钩,即使转出去一半,投票权上我还是有优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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