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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他射猎也收获颇丰,拉弓的模样真教人看得转不开眼去。”
“啧,不过是个庶支所出而已,你们可真没出息。”
“嘻嘻,博陵崔氏二房嫡支之子,便是庶支所出,也比你这种旁支嫡女好多了。”
“她这是吃不着葡萄还嫌酸呢。”
“别理她。崔家郎君近来在风雅茶楼作的画,你们都看过了么?”
小娘子们的眼波如水,频频向那脊背挺直的少年郎瞧去。嬉笑之声不时传来,她们的只言片语夹杂在轻风之中,以为无人能听见,实则尽数没入他的耳中。不过,不论是对他姿容的评价或是对他出身的贬低,他都丝毫不放在心上。今日他挂心之事只得一件,其余任何事都与他无干。
“崔四郎,流觞已经停在你面前了,怎么毫无反应?”
“可是听着小娘子们的赞赏,已经飘飘然不知何所往了?”
一群人哄笑起来,崔希面不改色地拿起挂在腰上的箫,吹了一曲。他吹得十分随意,曲调虽略有些低沉,但仍带着几分春日的欢畅之意。只是,在场诸人都从未听过此曲,似乎是他临时所作。霎时间,一众人等都微微变了脸色,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他们以为凭着一群人之力,便能使他在这曲水流觞中丢尽脸面,也好让不远处的小娘子们彻底看清此人沽名钓誉的真面目——却不料,反倒是让他大大地出了一回风头。
崔希本便与他们不熟识,只是顺水推舟地坐过来打发时间而已,吹完一曲后,便翩然起身告辞:“某今日还有事,便失陪了。若有机会,改日再约罢。”而后,他独自一人举步离开,完全无视了各种意涵丰富的视线。
只是,未能走出多远,旁边便追来一个妙龄女郎:“上巳之日,你能有什么事?不如继续狠狠地将他们的风言风语都抽回去。”这小娘子比那些花信年华的小娘子们年长几岁,不仅身段婀娜有致,态度也落落大方。她身着樱草色半臂,一袭及胸石榴裙,笑容晏晏犹如这春日阳光般暖和,又隐约带着几分炙烈如火,很是娇俏美丽。
“某见过贵主。”崔希停了下来,仪态风流地朝她行礼,“贵主有所不知,某今日确实有要事在身。原本只想在龙首渠附近的亭子里等候故人,不想却被他们瞧见,连推带拉地才参加了曲水流觞。”他本以为龙首渠附近景致并不算出色,应该没有多少世家子弟在此流连。却不料他们竟是对人流汹涌的灞河、曲江池都失去了兴致,来了这清清静静的龙首渠,也彻底扰乱了他的清净。
“故人?”衡山长公主眼眸微转,“什么故人?我认识么?”
崔希颔首:“贵主想必是认识的。”
“究竟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衡山长公主思索了一番,微微撅起红唇。
崔希默默地移开目光,低声道:“许多年未见,贵主许是已经忘了他们的模样罢。”
“‘他们’?‘她们’?”衡山长公主顿时明白是自己想岔了,轻咳一声,“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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